姚氏道:“左不过她也不待见琰儿。”
顾侯爷反驳道:“娘几时不待见琰儿了?琰儿是她亲孙子,她疼他还来不及。”
只是不如疼前面三个宝贝孙子而已。
前任侯夫人与老夫人同宗同族,按辈分得唤老夫人一声姑母,两家联姻算是亲上加亲,她的孩子老夫人自然偏疼几分。
再加上三个儿子早早地没了娘,老夫人心疼都来不及。
其三就是老夫人瞧不上姚氏的出身,姚氏生下有病的顾琰,老夫人都觉着是姚氏自己身体有毛病,连累了顾家的子孙。
老夫人起先待顾瑾瑜也不冷不热,不过顾瑾瑜实在太出色了,很给侯府长脸,淑妃也器重她,老夫人才渐渐对顾瑾瑜改观了。
顾侯爷那几句辩驳没多少底气,他清了清嗓子,道:“但是瑾瑜要及笄了,她办及笄礼的时候母亲不在身边怎么行?”
姚氏道:“那在山庄办也一样。”
顾侯爷道:“我不能一直待在山庄啊,娘在,爹也得在啊。”
姚氏想了想:“要不你先回京城,等及笄那日再过来?”
顾侯爷:“……”
想把老婆孩子拐回京城咋就这么难呢?
顾侯爷十八般武艺用上,姚氏就是不松口。
顾侯爷:“你到底怎么才肯回京城?”
姚氏认真道:“娇娇回,我就回。”
顾侯爷:那丫头怎么可能会回啊!
顾瑾瑜过来给姚氏送参汤,不经意地在门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
小丫鬟也在。
小丫鬟贴身伺候顾瑾瑜,已知晓她与顾娇的身世了。
小丫鬟为自家主子抱不平道:“为什么大小姐回京城,夫人才回京城?难道二小姐不是夫人的孩子吗?这些年在夫人跟前尽孝的可是二小姐,夫人太偏心了!”
顾瑾瑜端着托盘里的参汤,没有说话。
小丫鬟委屈道:“大热天的,二小姐还亲自去厨房给夫人熬参汤,手都烫伤了,那位大小姐做了什么?一来就害得夫人如此偏心……”
“别说了,她是我姐姐,她吃了很多苦,娘疼她也是应该的。”顾瑾瑜说罢,神色暗淡地离开了。
一连几日,府上都没人再提回京的事,山庄似乎恢复了平静而祥和的日子。
一直到月底一对车马莅临山庄,才打破了山庄多日的宁静。
顾侯爷穿上官服,整理好仪容,亲自到山庄的大门口恭迎对方的到来。
数十名护卫一字排开,为首的一辆四匹马所拉的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
少年白衣如雪,清贵卓绝。
顾侯爷啪的甩了下官服的宽袖,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臣,拜见安郡王!”
被唤作安郡王的少年微微抬了抬手,清冷而不失客气地说:“定安侯不必多礼,我与家妹游历四方,此番是赶回京城乡试的。路过此处,突然上门叨扰,还望定安侯勿怪。”
顾侯爷笑道:“安郡王言重了,安郡王与令妹能莅临寒舍是臣的荣幸!天热,安郡王与庄小姐不如移步山庄,屋内说话。”
安郡王颔首,微微扭头,对身后的马车道:“还不快下车?”
车帘被掀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伸出脑袋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似是有些好奇,随后才在下人的搀扶下蹦了下来。
她来到安郡王身边:“哥哥!这就是那个有温泉的山庄吗?”
“见过定安侯。”安郡王对妹妹说。
小姑娘撇撇嘴儿,摆好姿势冲顾侯爷行了一礼。
顾侯爷的爵位在安郡王之下,小姑娘虽是他妹妹,却无品阶在身,按规矩的确该向顾侯爷行礼。
只不过,撇开礼数不谈,小姑娘身份实在贵重,虽碍于哥哥威严行了礼,态度却不见多少恭敬。
顾侯爷笑笑,当作没看见似的,和颜悦色地将兄妹二人领进山庄了。
山庄内,姚氏与顾瑾瑜也得了消息,她们是女眷,不便外出相迎,于是在听涛阁的花厅恭候安郡王大驾。
姚氏离京多年,对京中局势漠不关心,并未听过这位安郡王,顾瑾瑜耐心与她讲述这位安郡王的传奇人生。
“他是庄太傅的嫡孙,今年只有十八岁。”
“十八就封了王吗?”姚氏挺诧异,就算皇子亲王也少有这么早册封的。
顾瑾瑜摇摇头:“他可不是十八才册封郡王的呢,他八岁就册封了。”
不过,这个册封并不是他的幸运,相反,是他的不幸。
十年前,昭国与陈国大战,昭国输了,陈国提出要以昭国太子为质,皇帝舍不得儿子,朝臣也悉数反对。这时,庄太傅挺身而出,愿让自己最优秀的一位嫡孙替太子去陈国做质子。
若是旁的大臣儿孙,陈国大抵不会同意,可庄家是太后母族,庄太傅是太后兄长,他的嫡孙就是庄太后的侄孙。
谁都知道庄太后垂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