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就只剩下羊奶糕了。
“回宫。”太子妃吩咐。
皇子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在宫外另起皇子府,除了太子会住在东宫。
七皇子是年纪小,也住皇宫。
马车缓缓前行,驶离国子监时太子妃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恰巧此时萧六郎牵着小净空从国子监出来。
太子妃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俊脸,瞳仁就是一缩!
她唰的拉开了车窗的帘子,目光灼灼地望着人群中一袭白衣的少年。
她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会……”
“娇娇!”
伴随着来自小净空的一声清脆呼唤,一个背着小背篓的青衣少女迈步走了过来。
少女没戴面纱,衣着朴素,算不上寒酸,但也并不矜贵。
她长发及腰,乌亮如缎,用一支白玉兰簪子挽了个发髻在头顶。
是个清丽又清冷的少女。
少女的左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她自己却对此浑不在意,从容淡定地穿梭在异样的目光中。
少女来到小家伙与那位国子监少年的面前,捏了捏小家伙的脸。
太子妃这才注意到,那个小家伙也可爱得不像话。
不过她暂时没将他与那个冒犯了秦楚煜的小豆丁联系在一起。
“娇娇娇娇!”小净空见到顾娇开心得不得了。
顾娇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来的路上下了雪,这会儿虽已停了,可她的发顶落了雪花。
萧六郎犹豫了一下,还是探出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摘去她发上的雪花。
顾娇没动,乖乖地让他弄。
模样有些乖巧。
一家三口的画面,温馨得有些扎眼。
太子妃捏了捏指尖,又看到少女自小背篓里取出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拿了一颗递给他。
少年没什么犹豫地吃下了。
“好吃吗?”顾娇问。
“嗯,甜。”萧六郎说。
也不知是说谁比较甜。
顾娇把糖炒栗子都给了小净空抱着。
小净空像觅食的小松鼠,嘎嘣嘎嘣啃了起来。
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走了。
太子妃放下了窗帘。
他已经死了。
他不吃栗子。
长得再像也不会是他。
“太子妃,您怎么了?”女官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问。
她神色如常道:“好冷,回宫。”鈥斺€?br/>
却说萧六郎在蒙学顶撞了郑司业后,彻底将郑司业得罪了。
郑司业能爬到这么高的位置,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他的文章做得极好,连不爱八股文的陛下偶尔都称颂一两句,只不过,才学是一回事,德行有时又是另外一回事。
郑司业记恨萧六郎让他在七殿下以及那些人面前没了脸,开始暗暗给萧六郎穿小鞋。
先是萧六郎月考拿了率性堂倒数第一,国子监有规矩,但凡两次考试不合格者,将一律采取降级处理。
也就是说,再来一次倒数第一,萧六郎就得直接被踢出率性堂了。
夫子们虽疑惑萧六郎为何考了这么差,可既是代祭酒亲自阅卷,想必不会错吧。
考试的事只是一个开端,很快萧六郎发现自己去国子监吃饭时,菜总是莫名比别人少。
冯林古怪道:“不对呀,你的菜怎么这么少?”
说只有菜叶子都不准备,那压根儿是一根菜叶子兑一大碗汤水!
再然后,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撞到萧六郎。
路过抄手回廊时,一个国子监的监生撞过来,手中的墨汁泼了萧六郎一身。
“怎么走路的?”冯林大喝。
“对不起啊!对不起!”那人连连道歉。
这已经今日的第三回了。
那人明显是受人胁迫,身子都在发抖。
萧六郎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去冯林与林成业的寝舍换了身干净衣裳。
出来时,又不知是谁拿走了他的拐杖。
路滑,没了拐杖的他,从寝舍到率性堂,短短百步之距就摔了好几跤。
四周有人哄笑。
约莫是在酝酿一场大雪,天空很灰暗,被灰暗笼罩下的国子监也露出了它的阴暗。
萧六郎从雪地中爬起来,形容狼狈,一身脊骨却挺得笔直。
他抬起头,望向国子监三楼的明辉堂。
堂前的走道上,郑司业扶着栏杆,好整以暇地看着萧六郎。
求饶吗?
小子。
跪下磕头的那种。
求了本大人就放过你。
萧六郎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没有他想象中的怒火、悲愤、惶恐,他的眼底没有丝毫情绪,如一汪静止了万年的湖水。
不知怎的,郑司业突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