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竹签串好放在罐罐里,二人坐在屋里撸串。
“明天我还来?”临走时,顾娇问他。
萧六郎低低地笑了一声:“明天考试结束,我就能回去了,不用过来。”
顾娇:“哦。”
她还挺想来。
大半夜的和他偷偷撸串,好玩。
萧六郎是监考官,不参与阅卷,考试结束后便收拾包袱出了贡院。
时间不算太晚,他先去了一趟翰林院,处理了一下这三日落下的公务。
自从在翰林院外与庄太傅正面交锋了一次后,翰林院这边已没多少人敢明着找他的茬儿了,大家知道他是去监考,不是瞎玩,也没太敢给他分配公务,无非是一些经义的整理。
他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将经义整理完毕,之后给韩学士送了过去。
等他从韩学士的办公房回来时,碰见宁致远在他的办公房附近探头探脑的。
“有事?”他走上前问。
宁致远闻言转过身,说道:“方才就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样?监考还顺利吗?”
萧六郎想到夜里与某人撸串的画面,忍俊不禁道:“挺顺利的。”
宁致远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小子……笑得不正常啊。”
萧六郎压下唇角,敛了眉间笑意,正色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打声招呼?”
提到正事,宁致远没与他继续玩笑:“那个……”
宁致远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把家人接来京城了,就你嫂子他们,你嫂子让我带朋友上家里坐坐,我在京城没什么朋友,就问问你……哪天得不得空……”
他问这话时其实特忐忑,别看他与萧六郎是同一科的三鼎甲,他俩的身份与际遇实则相差很大。
他也算是皇帝看中的人,可皇帝待他与待萧六郎终究是不同的,当然,主要是俩人能力不同,他有自知之明,不存在任何嫉妒。
就是……有点儿自卑。
萧六郎不仅得了皇帝赏识,听说与太后那头的关系也不错,不然压不住庄太傅。
这样一个人和自己做朋友,是不是自己高攀了?
何况他没什么银子,宅子是租的,家里挺寒酸。
这么想着,宁致远也不等萧六郎回答,忙替萧六郎拒绝了:“不过最近翰林院挺忙的,咱俩应该都没空……”
“好。”萧六郎说。
“嗯?”宁致远一愣。
萧六郎道:“我回去问问我娘子何时有空,和她一起登门拜访。”
宁致远呆若木鸡:“啊……”
这、这、这是答应了?
……
顾娇来贡院见了萧六郎两次,萧六郎多少从顾娇口中了解到了一些目前的情况,他决定入宫一趟。
“陛下,萧修撰求见。”
御书房内,魏公公小声禀报。
皇帝批阅奏折的手一顿,他按了按有些疲乏的脑袋,说道:“他有几日没来了。”
魏公公忙道:“萧修撰去贡院监考了三日。”
“啊,六部的考试。”皇帝差点将这事儿忘了,六部每年都有一次考核,一般是在六月,今年由于梁国使臣来访,殿试都推迟了一个月,更别说六部考核。
这种考核不是所有官员参加,只是抽考,由翰林院主持,但也十分严厉就是了。
“让他进来。”皇帝道。
“是。”魏公公去门外将人领了进来。
萧六郎拱手行了一礼:“微臣见过陛下。”
皇帝拿起一本奏折,淡道:“今日怎么得空到朕这里来了?”
萧六郎拱手道:“微臣有事起奏。”
“何事?”皇帝问道。
萧六郎正色道:“微臣在贡院监考的第一日,有人在微臣的晚饭里下了砒霜。”
皇帝眉心一蹙。
“微臣原是将罪证留下了,奈何天气太热,证物已经坏掉了。”话是这么说,萧六郎依旧自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魏公公上前拿了小瓷瓶,拔掉瓶塞,一股馊掉的葱花味儿扑鼻而来,魏公公赶忙捂住了鼻子。
都这样了,就不好拿去污皇帝的眼了。
皇帝问道:“你如何知道是砒霜?”
萧六郎自然不会说是顾娇来过贡院,私自潜入贡院是死罪,哪怕陛下不会治顾娇的罪,但何苦消耗顾娇在陛下心目中的好感?
萧六郎道:“陛下忘了娇娇是大夫?在乡下时家里有耗子,娇娇便用砒霜做了些耗子药,微臣还给她打过下手。”
这是假话。
危险物品,顾娇是一律不让萧六郎沾染的。
可萧六郎妥妥习得了老祭酒的官场厚黑学,说得面不改色。
萧六郎继续道:“那人假扮成侍卫的模样给我送饭菜,我见他面生,不是早上与中午的侍卫,心里留了个心眼,这才发现饭菜让人动了手脚。”
皇帝狐疑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