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承风冷下脸来,哼道:“我们乐意!遮脸就是没脸见人,那你坐轮椅是没腿走路吗!”
话音一落,顾承风感觉少年的表情僵了一下。
顾承风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他张了张嘴,想补救什么,奈何已经晚了。
少年缓缓地扯了扯唇角,似嘲似讥地笑了笑。
随后,在顾承风带着几分心虚与愕然的注视下,他抬起苍白的手,拉开了盖在腿上的毯子。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他那双空荡荡的裤腿。
……
边塞大捷的军报早在十二月初便通过八百里加急抵达了皇宫,皇帝与文武百官齐齐松了一口气。
前朝余孽勾结海匪与陈国大军,导致昭国的两处边境同时开战,昭国腹背受敌,又听闻老侯爷与宁安公主被抓了去。
对于这场仗,众人本是没报多少信心的。
可没想到顾家军这么快就打赢了。
皇帝开始期盼宁安公主、顾长卿、唐岳山、老侯爷以及将士们的归来。
当然了,还有小神医。
放小神医出京的圣旨是他给的,他那会儿真没料到小神医去边塞了,要不是月古城传来消息,说来了两个庄太后派过去的大人,拿着仁寿宫的令牌,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早知她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说什么也不会给她出城的圣旨。
天知道他快被母后怨死了,他已经三天没见到母后了!
“还没到吗?还没到吗?”皇帝在御书房坐立难安。
“快了快了,说是再有几日就能到。”魏公公笑着说道。
皇帝幽怨地看了看他:“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魏公公讪讪一笑:“那不是……遭遇大雪封山,突然走不了了吗?”
回来的天气比去时更冷了,大雪封山的次数也更多了。
原本按照大军急行军的速度,二十号就能抵达京城的,可一日拖一日,把小年都拖过去了,仍是不见大军的影子!
皇帝颓然地瘫坐在椅背上:“小神医再不回,母后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理朕了。”
皇帝错了,娇娇回不回,庄太后都不想理这个傻儿子了!
竟然把她的娇娇弄到边塞去了!
她当初是怎么没用被子捂死他的!
碧水胡同那边,一家人也是盼顾娇盼到度日如年。
顾娇离开的当晚他们都睡下了,是第二天萧珩才将顾娇去了边塞的消息告诉他们。
姚氏差点当场晕过去。
边塞在打仗,她的女儿怎么去了那种地方?
顾琰习惯了顾娇的存在,突然她走了,顾琰只感觉自己是被人砍了一半带走了。
顾小顺也很担忧和难过。
他从小与顾娇一块儿长大的人,他与顾娇相处的日子最长,分开的时候最短,因此几人中,其实属他最不习惯。
小净空一觉醒来,发现顾娇不在了,差点哇哇大哭,随后他就看见了顾娇留给他的信,再随后他把眼泪统统憋了回去。
娇娇不在京城,他哭了也没用。
他要把小眼泪留着,回来了哭给娇娇看。
萧珩如今在翰林院与刑部同时任职,刑部的消息比翰林院灵通,但凡前线有什么动静,刑部都能与兵部最先知晓。
说是公务所需也好,说是私心也罢,萧珩这两月在刑部的日子多过于翰林院,他拆开了不知第几封信函。
“又大雪封山了吗?”
邢尚书一边写着奏折,一边问一旁在一旁整理信函的萧珩。
萧珩将信函收好,语气如常地说道:“嗯,在沧州一带耽搁了。”
邢尚书蹙了蹙眉,说道:“沧州离这儿少说七八日的距离,年前大军怕是回不来了。”
后日就是除夕,就算大军马不停蹄也赶不回京城了。
萧珩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飞雪,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边关苦寒,硝烟弥漫,京城却未受到战火的影响,大街小巷,贩夫走卒,商铺林立,人群络绎,繁华似锦。
碧水胡同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窗花与对联,他们家也贴了。
今年林成业与冯林都回了幽州过年。
家里人不少,却依旧让人感觉冷清,不知是因为少了他们俩,还是因为少了顾娇。
小喇叭精不再叭叭叭了,姑婆也不找街坊邻居打牌了,姚氏的小儿子三个月了,却乖乖的,不哭也不闹,活像是家没有小奶娃似的。
小净空站在门槛内,一双小手臂伸直了飞在身后,小身子扑棱出去,小脑袋朝着两边的巷口望呀望。
娇娇。
他要娇娇。
门口传来马车的声音,小净空兴奋得迈着小短腿儿奔出去,哒哒哒地跑了一阵才发现回来的是坏姐夫。
小净空的小脸一沉,失望地说道:“怎么是你?”
萧珩走下马车,点了点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