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另一处冲去。
这才是飞熊军、铁骑军该做的事,正面和人厮杀,那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战略骑兵,本就和战术骑兵的侧重点不一样。
如今的中原,几乎全是战术骑兵,专门练习正面冲阵,与敌骑搏杀的本事。战略骑兵,大概得国朝盛时才有。
“降者免死!”有学会了官话的骑卒四处兜着圈子,高声大喊。
而他的喊叫果然起到了作用,一些夫子没听见,仍然神情狰狞地奔跑着,一些人跑不动了,坐在地上等死,闻言大喜过望,直接跪倒在地,口呼“饶命”!
数千骑很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兜到远处,严阵以待,一部过来接收俘虏。
“军使,这些粮食怎么办?”王崇看着凌乱地布满整个原野的大车,问道。
“清点下俘虏人数。能带走的带走,让俘虏转运,不能带走的,全部烧掉。”杨弘望毫不犹豫地说道。
“遵命。”
吩咐完之后,杨弘望根本不等,留下三百骑于此,随后又带着大群骑兵呼啸东行。
他们随身带了大量奶酪、肉干,这东西非常顶饿,可维持十余日的补给。再加上一路上也有缴获,又可补充粮食,喂养战马。
长途奔袭,本该如此。唯一的缺憾,就是比较废马。
十月初六,他们抵达了巩县正北,孟州温县西南的黄河南岸。
杨弘望带人爬上了一座山坡,俯瞰着平坦的原野。
河沟、树林有点多,甚是讨厌!关键时刻限制住了方向。
堡寨也不少,秦宗权都灭了两年了,怎还不拆除?
山下的黄河浮桥之上,大群夫子正在转运粮草。
或许是听到了风声,渡口旁有军士持长枪、步弓守御。他们临时搭建了栅栏,人数还不少,超过一千。
“王崇!”杨弘望突然喊道。
“末将在!”
“你带千骑,冲一下渡口南边的车队,我要看看汴军步卒动不动。”
“遵命。”
千骑很快出动了。
浮桥之上,守军发现了从山后转过来的骑兵。
他们马鞍旁挂着长枪,手里拿着角弓,轻骑轻甲,带起了大股烟尘。
“噹噹!”凄厉的示警锣声响起,与此同时,有人点起了烽燧,烟柱袅袅上升。
“嗖嗖!”运粮队中一片混乱,有那勇武的夫子,以车队为依托,拿出步弓便射。
“嗡!”回应他们的是如飞蝗般落下的箭雨。
银枪都千骑根本不直冲车队,而是横向绕过。
绕过之时,人人搭弓射箭。
箭矢入肉,哀鸿遍野。
隆隆的马蹄声绕到了斜后方,银枪都骑士的队形已经拉成了一条长龙,弓弦声响个不停。
未经训练的民人是脆弱的,主要是心理素质不行。在看到同乡中箭,倒在血泊中之后,便有人惊慌失措地乱跑乱蹿。而他们的举动,进一步影响到了其他人,恐慌四处蔓延,场面一片混乱。
“射!”浮桥渡口处,康延孝怒吼一声,百余弓手上前,轮番施射,将试图冲往浮桥躲避的民夫尽皆钉死在地。
随后,数百归属他指挥的乡勇上前,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还有人开始堆积车驾、杂物,给骑兵冲击设置障碍。
杨弘望有些遗憾。这汴军守将怎么就不出战呢?
王崇所率千骑在南岸左冲右杀,半晌后马力有所衰竭,这才放慢了马速,遣人收拢未及逃走的夫子,然后在汴军眼皮子底下扶起大车,装粮运走。
照旧,带不走的一把火烧掉。
“镇使,为何不出战?”手下几位队头皆盯着他,问道。
康延孝本河东降人,昭武九姓出身,因故逃亡汴州,得补为队正。几次大战之后,已积功升为副将。但他手底下的兵都来自汴、宋等州,关系隐隐有些微妙。
“看那边。”康延孝指着西南边的一处山林,道:“已是飞鸟入林的时候,然鸟鹊徘徊,不敢飞入,此必有伏兵。若我等轻出,岂不为敌所趁?届时浮桥怕是亦要被烧毁。”
说完后,康延孝看了看几人的脸色,又道:“我已令人点燃烽燧,后面自会有大军前来救援,勿忧也。贼军带着这么多大车、俘虏,行动必然缓慢,援军以堡寨为依托,粮草无忧,亦可休整,只要不出错,定然可将贼骑驱走。”
当然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驱走又如何呢?主动权在人家一方。
阵型严整的步卒他们不打。
遇到大队骑兵,看贼军那样子,要么引到开阔地游斗,要么就呼啸而去,避而不战。
还能怎样?
得想想办法对付这些游骑了,他们硬碰硬不行,但持续骚扰甚是烦人,极为影响士气。
河南府山脉连绵,这是一利。
堡寨也是一利。
他之前去过石壕寨、乾壕寨、三乡寨、双桥寨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