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继承人,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邵树德也不说话,仿佛睡着了。
当然,这种事邵树德就懒得和他说了。铁哥现在还心存侥幸,以为他私下里接触没庐氏的人,不会被发现呢。但事实上,没庐氏压根不敢陪他玩火。他们不是赞普后裔,没那么大的野心,家族所求不过是当个土霸王罢了。
他极力克制住内心各种情绪,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拜见陛下。”铁哥直接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铁哥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起身。
地方贵族不太愿意接纳他,但也不愿意为难他,甚至还给了钱财、食物。
铁哥继续在寒风中转来转去。
邵树德对此也很是无语。
邵树德很痛快地册封了白德。不就是一张纸么,不值钱!
两位吐蕃王孙之中,延孙应该是彻底死心了,因为他回去后纳了几个妃子,结果一个蛋都没下。再加上桑州那边就有胜捷军一部屯驻,离得较近,本身还面临着逻些云丹后人的威胁,于是他现在非常恭顺。
这就是没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思想洗礼过的“淳朴”社会啊。
铁哥茫然地摇了摇头。
邵树德听白德哭诉,说他在逃亡路上吃了此生未曾受过的苦,居然吃了鱼和鸡蛋。
扎西孜巴白有三子,即白德、维德、吉德。维德(铁哥)、吉德(延孙)两兄弟出逃,为邵树德所获,便有了后面一大段故事。白德一直留在父亲身边,一边对付逻些,一边与吉德尼玛衮一系勾心斗角。
圣人草草披着一件单衣,靠坐在床榻之上。胸口有些许汗珠,还露着几块陈旧的伤疤。
礼单上有诸多金银器和绫罗绸缎,都是圣人给的赏赐。
卧了个大槽!仔细了解一番后,似乎吐蕃风俗不太吃这个。白德被迫吃鱼和鸡蛋充饥,是真的遭了“大罪”啊!
如果在中原,这种逃亡之人大概早被借了脑袋了吧?但当地土邦王公、部落首领送钱、送地、送女人,不真实得仿佛玄幻小说。
“你不会算危险期,朕说了你也不懂。”邵树德哈哈一笑,道:“过几个月,才旦会回象雄继承赞普之位。象雄虽然荒僻,但朕也不想留给什么不知所谓的人。你的富贵,甚至你的赞普之位,都是朕给你的,但你不珍惜。早知如此,当初在青唐城时,就该把你杀了。”
莲花蜷伏在圣人怀里,仰着脸,一双妙目全落在圣人脸上,修长的双腿在被窝下轻轻蠕动,磨蹭着。
“这次你献了五百勇士,朕也没想到。”邵树德感慨道:“国中可有人反对?”
铁哥兀自在地上磕头。
“坐下,卿亦有赏赐。”邵树德笑道。
所以,他们很务实地告密了,直接抛弃了铁哥。
铁哥仍跪在地上,却不磕头了,或许是怕痛。
元朝首先纳入统治,但只是羁縻统治。
“知道朕为何今日召见你么?”邵树德突然问道。
赤脚往外走了几步,又把腿夹紧,坐到了一旁,开始煮茶。
“臣白德,叩见陛下。”一位身材魁梧、年三十余的汉子跪拜于地,大声道。
铁哥抬起头来,道:“臣做了很多错事,故悉心礼佛,以求赎罪。”
“甚好。”邵树德笑道:“洛阳有很多高僧大德,你就留在此处吧。”
“陛下!”铁哥如遭雷击,浑身抖了一下。
铁哥没有死心,回去后一直积极谋划。失败之后,成了孤家寡人,其时还托人上疏,表示要痛改前非。结果呢?还是没死心。
昌都这地方,一直游离在中原政权之外。
邵树德一点不意外。
“起来,看着朕。”邵树德的声音响起。
“陛下。”莲花端了一盏茶过来,置于桌案之上,道:“妾煮的参茶,补补身子吧。”
没庐氏的人来报,铁哥又私下里与他们接触,试图对抗朝廷。
铁哥心中郁闷得要吐血。
妻子莲花裹着袍衫,从床榻上起身。
最后,当他们跑到后世昌都一带的时候,终于有贵族嫁女给白德,接纳了他,并献上土地、兵员、城堡,奉他为主。
“两位都在洛阳闲居一段时日,待三月祭天大会结束之后,便可返回封地。”邵树德说完,又对白德说道:“至于你等所忧逻些遣兵来攻之事,其实无妨,朕可派胜捷军西进,助尔等御敌。”
“臣遵旨。”二人齐声应道。
“只要忠于朝廷,传世富贵易如反掌。”邵树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