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食言?”
河东诸将也转过头来看着李杭,目露凶光。
“河东真是好强的兵,好大的威风。”李杭突然大笑起来:“岂不闻我主亦是征战杀伐起家?代州阵斩程怀信,关中屡破巢贼,西平拓跋党项,北征套虏,再攻灵州叛军,复打河渭吐蕃,去岁又连灭六谷吐蕃、甘州回鹘、青唐诸部,而今有能征惯战之师二十万,河东南有死敌朱全忠,东有惶惑不自安之成德、幽州二镇,北有宿仇赫连铎,若再与我家主公交恶,四面合围起来,陇西郡王可有胜算?”
听李杭提起程怀信之事,河东诸将人人色变,有人甚至抽出了刀,喝问道:“使者不惧死乎?”
李杭懒得理他们,只看着李克用。
李克用倒没有预想中生气的模样,看样子人到中年,城府深了不少。
“使者何必做言语之争?不若先回去问问义弟的看法。某这便遣人写封信,使者可带回去复命。”李克用语气平静地说道。
五百里急递信使快马加鞭,很快将李克用的回信送到了灵州。
邵树德看完后,立刻找来了陈诚、赵光逢二人。
“李克用此人,过于刚硬,也很记仇。”邵树德叹道:“昔年契苾璋、赫连铎二人两次抄掠其部众,一直记着呢。”
“华岳寺之盟已过去数年,义兄想在云州置酒,邀我前往,永结盟好。嘿嘿,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这是示威呢。”
陈诚、赵光逢二人对视一眼,皆知这个会盟可不简单。若一个不好,让李克用窥到机会,说不定就要打起来。
“大帅之意……”陈诚摸不清邵树德的想法,出言问道。
“卢书记,传我令!”邵树德不答,直接下令道。
首席笔杆子卢嗣业立刻铺开笔墨纸砚。
“钱守素为夏州镇遏兵马使,率丰安军留守夏州。”
“关开闰为灵州镇遏兵马使,率经略军留守灵州。”
“麟州杨爚为游奕讨击使,统领麟、银二州州兵及土团乡夫,沿河巡防。”
“组建阴山行营。”
“宋乐任行营供军使,粮料使朱亮任供军副使。”
“杨悦任行营都虞候,率新泉军、天雄军即刻出发,至振武军城布防。”
说到这里,邵树德又走到墙边,看了会地图。
卢嗣业笔走龙蛇,很快将要点记了下来,一会还要起草正式的命令书。
“继续写!”邵树德坐到猛虎下山图下面,道:“凉州诸部,出丁五千;横山党项,出丁一万;平夏党项,出丁一万!河西党项就算了,没多少人了。”
“阴山蕃部,庄浪氏、哥舒氏、浑氏、王氏、契苾氏,大发!”
卢嗣业手一抖。
大发,与征兵可是两个概念。
征兵是三户出一丁。大发是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出动。
阴山蕃部,怕不是能出动四五万人!
后勤,支持得起吗?
或许可以,从灵州运粮、肉、奶顺流而下至振武军城,阴山蕃部也提供些牛羊,丰、胜、麟、银、绥等州的仓城也有储备,但多年积储,怕不是要被吃空!
“给邠宁李延龄传令,调草料十万束,送至灵州。凤翔府,运草料十万束至灵州。陇右萧相,送草料二十万束至会州。此四十万束草料,统一在灵州集散,大河化冻后即行运输,至振武军。诸官营牧监,点计羯羊数量,牧草返青后便赶二十万只羊至胜州。平夏党项,再出十五万只羊,同样赶至胜州。”
“夏州、绥州两都作院,积存箭矢、器械统一运输银州仓城,如果可以,再船运至振武军。”
“诸般军械,全力开工打制,不得有误!”
“山南西道、龙剑镇,献獠布三十万匹。就说提前预支的,如果不放心,可以用战马换。”
“保塞、保大两镇,献粟十万斛。”
卢嗣业越写越慌,不过手里的毛笔从来没停过。
算上铁林军等主力,总计十几万大军,这是要发动灭河东之战么?
邵树德看了一眼卢嗣业,哈哈一笑。
打河东,不是这么打的。十几万军队,从北向南打,也灭不了河东,从南向北打还有可能。
大白舰队环游世界之前,也没人能正确认识美国这个新兴工业国的实力和底蕴。
这次就让李克用看看,朔方军一旦全力动员起来,这部战争机器到底有多大的潜力,然后再与义兄好好聊聊大同军的问题。
至于南边关中的事情,其实都好说。早晚的事情,就等皇帝咽气了,不急在这一时,甚至可以让幕僚先去和朝廷扯皮,慢慢来。
“大帅,以何名义调兵?”卢嗣业突然问道。
“巡视北边。”
卢嗣业开始起草命令书,写完后,一一呈递过来。
邵树德仔细看完,然后签字、用印。
陈诚与赵光逢两人,一个支持保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