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无法东出。”
“大帅,如此便要朝廷新设节镇了。”
“镇国军或陕西镇,此镇节帅便由王使君领之,如何?”邵树德将目光投向被挤到远处角落里的王卞,说道。
王卞满头大汗,直接上前,不料被马扎绊了一下,幸好杨弘望扶了他一把。
王卞戴正璞头,不顾众人嘲笑,躬身行礼道:“此镇至关紧要,出了陕虢,方能称得上坦途,方利于大帅骑军之驰骋。万望大帅三思,某才学不足,智术浅短,唯愿治理百姓,安享富贵。陕虢之地,日夜交兵,非择重将镇守不可。”
邵树德亲自起身,将王卞搀扶起来,温言道:“君之才略,我已知之。收揽关东流民,清理沟渠,营建田园。三县之地,户口殷实,百姓安定,此大才也。且安坐,日后定少不了王使君的富贵。”
王卞心下稍安,侍立一旁。
折嗣裕、杨弘望、安休休等人看了他一眼,暗道这厮倒是机灵,一镇节帅的位置应该是跑不了了。即便不是华州、陕虢,大帅定也会给他安排去处,虽无军权,但富贵却少不了的,也值了。
这年头,能得善终的军头本就不多,得善终的同时还有富贵,更是少之又少。
“明日,飞熊军前出,过湖城县,走北道至灵宝县。王使君便带着步卒随我一起进军吧。”
“遵命。”杨弘望、王卞二人一同应道。
飞熊军前出,铁骑军不走,是因为邵树德身边兵少,顺义军、华州军他不敢完全相信,必须要铁骑军留下来压阵。
另外,已经进入陕虢了,后勤出发基地则在华州,中间这一段路可不好走,必须时不时派骑兵巡视、照应。
大军征战,不是玩游戏,也不是写小说,后勤至关紧要。
陕虢的夫子不能征发,目前动员的是渭北、华州两镇夫子,总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但还远远不够。
秦赵长平之战,赵国动员了三十多万夫子为前线几万兵马提供保障。这年头运输技术有所发展,役畜数量也多,但保障六万步骑(相当于关东诸侯十几万军队的粮草消耗)的征战,还是非常吃力的。
随着大军越聚越多,渭北镇还要进行更深一层的动员,再征发五万以上的夫子,京兆府那边,也不打算客气了,征发十万夫子,用二十五万壮丁给前线提供保障。
或许还不太够!最好再有十万人的余量,这消耗可真不是一般地大。
……
葛从周带着三千余骑冲进了洛阳城。
他现在的地位比较奇怪。
若说地位高吧,统军征战的主将从来没他份,那一般是朱珍、丁会、庞师古的位置,从来轮不到他老葛。
论资排辈,嫡系外系,无话可说。
不过他也不急。
东平郡王还是很看重能力的,朱、庞、丁是老人,深受信任,暂时无法动摇他们的位置,但自己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展现出了能力,上位是早晚的事情。
援救各个战场,关键时刻以偏师立功,哪次没有他?
此番河东大军南下,不出意外,以朱珍为帅,率军赶赴河阳,东平郡王自督大军,坐镇郑州,随时予以支援。
至于河南府,因为不太放心张全义,便只能派他葛从周过来了,并且拣选了三千精骑,特命全权统率河南府、汝州的全部兵马,挡住朔方军,护卫侧翼安全。
张全义恭恭敬敬地将葛从周迎进了节度使府。
“张帅治河洛数年,某今日只问一句,粮草、器械可齐备?”葛从周连坐都没坐,直接询问。
张全义正打算整治酒席,安排舞姬乐人,与葛从周拉拉交情,不意人家根本没这方面的意思,上来就直接询问。
“自是齐备。东平郡王每次出师,吾都尽心竭力提供饷械。”张全义内心有些不安,这不是他适应的交往节奏。
“洛阳有多少骑卒?”
“千余人还是有的,在南边还有数百……”
“够了。”葛从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即刻准备食水和休息的地方,让吾麾下儿郎饱餐一顿,小憩片刻。酒席,破敌之后再吃也不迟。”
“可也。”张全义应道,随即找来数人,让他们尽快下去安排。
“步卒立刻集结起来,我要看看。都这时候了,还缩在洛阳,会打仗吗?”葛从周又吩咐道。
张全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葛从周不过尚让偏裨将校出身,地位甚至还不如朱崇节、朱友裕等人。当年随黄王入关中之时,这等人,都不一定能挤到自己身前,让自己记住他的名字。
唉,此一时彼一时,夫复何言。
“城内有衙军六千余、州兵三千,可都要集结列阵?”张全义摆正了心态,问道。
既然没信心对付朔方军,那么把这担子交给有信心的人也好。
“听闻张帅练得许多屯田兵,十八屯将之名远近皆知,洛阳有多少屯田兵?”
“万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