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洛婵病了,需要吃些清淡的饮食,中午依然是白粥配馒头,不过这次的馒头是白色的,倒和洛婵从前见过的那些馒头一样了,迟长青轻轻叩了叩桌面,道:“怎么不吃?”
洛婵犹犹豫豫地端过粥,喝了一小口,便看见一双筷子夹着馒头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迟长青道:“这是白面馒头,吃吧。”
洛婵点点头,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入口很香,细细咀嚼之后,里面带着一点点甜,果然比早上的馒头好吃。
迟长青坐在对面,看着她把粥和馒头都吃干净了,这才满意地拿起筷子吃起来。
娇气归娇气,但是还挺好养活的。
吃过午膳之后,老大夫就被请过来了,进门先是端详了洛婵一眼,笑眯眯地问道:“夫人可喝过药了?”
洛婵点点头,老大夫便高兴地摸了摸白胡子,道:“夫人气色还是不错的,想来不用几日就会恢复了。”
一旁的迟长青开口道:“眼下又麻烦老大夫走一趟,是想问一问,我……我内人之前误食了毒物,嗓子哑了,不知大夫能否给她治一治?”
那老大夫骇了一跳,瞪着眼睛道:“误食毒物?”
迟长青颔首,老大夫连忙追问道:“是什么毒物?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可有什么症状?”
迟长青顿了顿,答道:“具体是什么毒物,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大约是半个月内的事情,什么症状……”
这他就说不出来了,只好看向洛婵,洛婵连忙摇了摇头,迟长青只好道:“没有症状,一夕之间就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老大夫又道:“当时可见血了不曾?”
迟长青又看了洛婵一眼,洛婵仔细想了想,自家中惊变那一日起,她就被投入了大牢中,虽说受了些磋磨,倒是没有流过血,只除了些磕磕碰碰之外,于是摇头。
迟长青便道:“没有。”
老大夫就拧着眉头,带着几分责备地看着他,不满道:“你为人夫,自己的妻子出了事情,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呢?”
迟长青竟哑口无言,老大夫大约是觉得他甚是没用,想必是个负心薄情的男人,于是不再理他,看向洛婵的眼神愈发和善怜惜,放轻了声音道:“那夫人现在可觉得哪里不适?”
洛婵又摇头,她只除了伤寒带来的晕眩感和浑身乏力之外,并无任何不适,老大夫顿时皱起眉来,又替她把了脉,结果从脉象里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毛病,端详洛婵的脸,少女正张着一双秋水似的明眸紧张地看着他,若不是确信她无法说话,老大夫几乎要疑心自己被迟长青给驴了。
他有些犯难,举棋不定,片刻后才对迟长青道:“恕老朽医术不精,实在瞧不出来尊夫人这哑疾从何而来,从脉象看,也不像是中了毒。”
迟长青心里一紧,不像是中毒,那就是别的毛病?
老大夫又道:“也或许是因为老朽的医术不精的缘故,不过老朽还是建议郎君,等伤寒一好,就赶紧带着尊夫人去城里的大医馆看一看,千万不要耽搁。”
迟长青便问道:“实不相瞒,我与内人都是外乡来的,这里人生地不熟,烦请老大夫给指个明路,感激不尽。”
大约是看他态度很好,老大夫的脸色缓和了不少,道:“出了咱们这河居镇,顺着官道往南下,二百里左右的地方就是临阳城,那里必然是有大医馆的。”
迟长青便向他道谢,老大夫临走时,还不忘苦口婆心地劝他,要对自己的夫人多多上心云云,言辞之间,就好像他是个不负责任的薄幸负心汉一般,迟长青也不辩解,满口答应下来了,老大夫这才满意地离开。
把大夫送出了客栈,迟长青转回房间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推开房门,看见少女正趴在窗前,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纤弱的背影在天光下显得十分孤寂清冷。
大约又在哭了。
迟长青这么想着,慢慢走了过去,不过他的心情也并不大好,本以为请了大夫来,至少能开个方子,吃点药治一治,却没想到最后什么也没瞧出来,他都有些失望,更别说洛婵了,他几乎能想象出此时少女眼中满心的希冀慢慢堙没,最后变成了黯淡之色。
他走近了些,才开口道:“你……”
洛婵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她的眼圈有些泛红,却没有真的哭,迟长青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了,每回他觉得她一定会哭的时候,她没哭,然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又开始莫名其妙地掉眼泪。
女人都这么难以捉摸么?
听见大夫说没法治的时候,洛婵倒不是不难过的,只是她早就有了准备,她从前在府中,后厨里有个厨娘,做的菜和吃食特别好吃,洛婵很喜欢她,若是偶然在府中碰见了她,还会停下来同她打招呼,说一说话。
那个厨娘是哑的,但是她人缘很好,见人先有三分笑,府中很多下人都喜欢她,洛婵也曾经问过,要不要请大夫替她治一治哑疾。
厨娘比划着拒绝了,旁边与她关系近的下人解释道,哑疾并不是那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