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点不好看,但还是瞄了一眼陈思远,见他面无异色,便只好对迟长青道:“好汉,你看眼下这般,能否算是两清了?”
迟长青收剑回鞘,就仿佛他方才削的不是人的手指,而是树枝草木一般,淡声道:“只此一回,若是再有下次,我要的就不止是这一点了。”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的项上人头。
可下次哪里还敢再惹这位煞星?刘元立即道:“再不会了,好汉放心便是。”
迟长青便背着洛婵往前堂走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陈思远,道:“有事明日再说。”
扔下这一句,他便大步如流星一般走了,连头也没回,眼看着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赌庄众人才大松了一口,刘元连忙问陈思远道:“二公子,方才这人是什么来头?我总觉得他的名字有些耳熟,细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陈思远便摇起扇子,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定远将军的名头自是比迟长青这三个字要更响亮,他也不解释,只是笑容意味深长地道:“倒也没什么来头。”
刘元不言语了,陈思远哂笑一声,道:“你若不去招惹他,自可安枕无忧。”
闻言,刘元便想起方才那情形来,忙道:“那是自然,再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惹这煞星了。”
陈思远便摇着扇子走了,才出了赌庄大门,唤来陈三丁,道:“去,把这两人都料理了,休要叫事情传出去。”
陈三丁从善如流道:“是,二公子放心便是。”
陈思远叹了一口气,他这位好友还真是脾性一如既往,最后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好在此处离京城甚远,不怕消息传出去,总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
夜色浓重,镇子的街头巷尾静寂无比,大多数店铺已经打烊了,唯一的一间客栈倒还开着,门头上挂了两盏灯笼,光线昏暗,客栈伙计坐在柜台后,支着下巴打瞌睡,正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在门口停下,紧跟着是沉稳的脚步声。
笃笃两声,门被叩响了,客栈伙计惊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呵欠,一抬眼就看见柜台前站着的青年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看身形是个女子,被衣裳裹得严严实实的,伙计好奇地打量了一眼,便感觉到那男人不善的眼神,他连忙堆出笑来,招呼道:“郎君是要住店吗?”
迟长青淡声道:“一间上房,带路。”
伙计听了,连忙领着他往楼上去,一边走,一边又悄悄地瞄这位古怪的客人,他实在好奇得很,心里不住猜测,等上了楼,忽听那客人冷冷道:“再乱看,就挖了你的眼。”
客栈伙计唬了一跳,连连道歉,果然不敢再看了,快步引着这两人到了一间上房门前,迟长青又吩咐道:“打热水来沐浴,还有,麻烦你去买两套干净的衣裳来。”
伙计应了,却没动,迟长青见他杵在门前不肯走,道:“怎么?”
客栈伙计赔着笑,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委婉提醒道:“客人,您还没给钱呢。”
迟长青心系洛婵,出门走得急,哪里还想得起带钱?这会子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遂道:“明日一并结给你。”
客栈伙计哪里肯走?厚着脸皮笑道:“这……恐怕不太行,客人,小的只是一个伙计罢了,做不得主——”
他正说着话,眼睛不经意往旁边一瞄,余光瞥见一道寒光,凌冽锋锐,伙计还未说完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口,戛然而止,双目瞪大,跟见了鬼似的,那是一把剑,剑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血迹,新鲜的。
客栈伙计顿时就半个声儿也不敢吭了,甚至屏住了呼吸,好家伙,谁大半夜的住店,还带着剑的?
这若是碰上个亡命之徒,可就不是几个钱的事情了,自是小命要紧。
伙计突然不说话了,迟长青见他满目惊慌失措,像是打了一个哆嗦,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微微一挪,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他却也不解释,只是冷声道:“还有事情吗?”
客栈伙计反应过来,哪里还敢再要钱?连忙摇头:“没、没事了。”
迟长青便进了房间,临关门前还吩咐道:“别忘了热水和干净衣裳。”
门吱呀一声,被合上了,那伙计猛地大喘了一口气,连滚带爬地奔下了楼梯,险些一头滚下去。
屋子里,迟长青轻轻将怀中人放下,低声问道:“困了么?”
洛婵点点头,精神有些萎靡,像一朵开倦了的花,蔫哒哒的,迟长青道:“那就先睡吧。”
洛婵又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拉过他的手心,一笔一笔写道:你身上带了钱么?
迟长青沉默片刻,才轻咳一声:“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大将军恃剑行凶啦!还要睡霸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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