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寺,后山的一处清净禅房里。
床上躺着一个昏睡不醒的男人。
男人头上包着一层纱布。
大师拢了拢衣袖,将手放在贺郁的头上。
随后又收了回来。
小僧人伸着头往床上探,问大师:“师父,这位贺施主,还烧着吗?”
大师点点头,没说话。
早上小僧人去告诉师父贺郁上来之后,就又返回到庙中。
刚一踏进殿里,就看到贺郁躺在地上,小僧人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去推贺郁。
手碰到贺郁,才发现他身上滚烫。
小僧人连忙把贺郁背到一侧,用凉水打湿手中的步,擦干净贺郁受伤的额头,给他降温。
来回几次,贺郁身上却越来越烫。
圣光寺有规定,来这里不能带手机。
小僧人没办法,又顺着小路一路跑到后山去找了大师。
大师急忙让弟子去联系医生,又叫了几个弟子上去把贺郁抬下来。
医生先给贺郁打了针退烧针,挂了一瓶葡萄糖补充营养。
又动手给他处理额头上粘着灰尘的伤口。
葡萄糖打完,贺郁烧还没退下来。
医生又给贺郁挂了一瓶点滴。
圣光寺夜晚不留客人,除了贺郁这种情况特殊的。
医生给贺郁留下一瓶替换药,和一些口服药,离开圣光寺。
眼下,贺郁两瓶点滴打进去,依旧高烧不退。
小僧人叹了口气:“师父,贺施主这样继续烧下去,真的没事吗?”
小僧人都想学一下小说中,从他们殿前的香炉里抓一把香灰烧水,给贺郁喂下去。
小说里都这样写,这样一碗水喂下去,保证药到病除。
大师仿佛能猜透小僧人的心思,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少打歪主意。”
小僧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瞎想。
大师又转过身:“贺施主的随身物品,你都给拿过来了吧?”
小僧人指着不远处一个关机的手机:“都在这里,只有一部关了机的手机,上山前,贺施主交给师兄保管着。”
大师点点头:“你留下,在这照看他。”
小僧人点点头:“是,师父,您早点休息。”
……
贺郁昏迷之后,彻底失去意识。
冗杂混乱的画面一股脑地往他脑海中涌进来。
撑着贺郁头疼欲裂。
没多久,所有的画面开始安静下来,像一条长长的胶卷。
一点一点往贺郁脑海中进。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画面全部都进入贺郁的脑海中,成了贺郁的记忆。
那段像胶卷一样涌进贺郁脑海中的记忆看到了本不应该存在的,需要抹除的记忆。
刚准备将这段记忆挤出去,就被贺郁察觉了。
贺郁眉头皱了一下。
小僧人一直坐在床边盯着贺郁看。
看到贺郁眉头皱了一下,以为他要醒过来。
小僧人连忙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贺郁。
贺郁眉头皱了很久,大约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自动舒。
小僧人叹了口气。
贺郁还是没醒。
……
夜半三更。
方渊嘉把圣光寺的僧人吵醒。
圣光寺的僧人知道方渊嘉是来找贺郁的,将他引到后院禅房。
方渊嘉一阵疑惑:“贺郁怎么了?”
僧人给他开了门,言简意赅:“高烧不退,一直昏迷。”
方渊嘉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
那边钟晚的病情还是个未知数,这边贺郁又病倒了。
“他怎么发烧了?”
僧人将贺郁前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方渊嘉。
方渊嘉安静着没说话。
好半晌,他才开口:“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就行,辛苦你们了。”
小僧人告了辞。
方渊嘉坐在小僧人刚才坐过的地方,叹了口气。
他这些天,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好像就只会这样了。
方渊嘉自言自语:“你跟钟晚,你们俩还真是坎坷曲折。”
“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经历了那么多,婚也求了,现在竟然又成了这样。”
“是不是,你们结婚之前,把所有的磨难都经历一遍,以后就能白头到老了?”
“贺郁,钟晚都醒了,你还不醒?”
“圣光寺还真有效,说不定你刚磕完头,钟晚就醒了。”
“但是她站在状况很不好。”
“钟晚的肝脏正在老化,你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里躺着吗?你还想不想见到钟晚了?”
方渊嘉说了这么多,贺郁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