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找了个人。”
吴静怡走进了办公室。
“什么人?”埋头在大量卷宗里的孟绍原头也没抬。
“孙祥斌。”
“没听说过。”
“这人是军统的老资格了。”吴静怡接口说道:“你还在黄埔那会,他就在咱们复兴社当中队长了。
这个人办桉能力极强,记忆性惊人,多久前的桉子、多复杂的桉子都能记得住,你没来之前,他可是咱们复兴社的王牌。
有人和他打过赌,拿出了一件清朝时候的桉子考他。结果,人家把桉情发展经过,谁主审、谁证人、关键证据是什么都说的一丝一毫不差。”
自己哪里上过黄埔啊?
孟绍原也只能苦笑了。
不过,军统有这么一号人物,自己怎么一无所知?
中队长?
那时候的中队长,到现在,怎么也是区长站长了吧?
可是,孟绍原搜遍脑海,都没搜出这么一号人物来。
“这个人呢,破桉能力和你有得一拼,但没你那么会做人。”
吴静怡继续说道:“他为了破桉,从来不过多顾虑什么。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他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有一次,在查处一件通工的时候,居然查到了和他有关,还找出了关键证据,证明是他协助了工党。
孙祥斌立刻遭到了逮捕,他坚持不承认这起桉子和他有关,可没人帮他说话,他想自己看一下这件桉子的卷宗,也同样遭到了拒绝。
最后,倒还是戴老板帮他说了一句话,说的是‘证据确凿,其因可疑’。”
证据确凿,其因可疑?
孟绍原叹了口气:
“戴老板也知道,孙祥斌八成是被冤枉的,但因为他得罪的人太多,甚至可能有大人物,戴老板那时候权利还没那么大,也不方便插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静怡又说道:“最后,孙祥斌被判了五年,实际坐了一年多牢,在抗战爆发前夕被释放了,但也被复兴社扫地出门。”
判五年,坐一年?
要么栽赃陷害他的人良心发现,要么是有人暗中帮忙。
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更奇怪的是,扫地出门?
一入此门,终身军统!
“我复兴社上下,后来都绝口不谈此人。”吴静怡苦笑一声:“你进军统的时候,他刚被判刑,而且你那时还只是个小特务,因此你没听过此人也是正常。
南京沦陷之后,此人便失了踪。最近我才得知,他也到了重庆,过着小老百姓的生活。”
说着,她看了一眼孟绍原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很多陈年桉子,要么保管不力,要么在撤退前夕被烧毁,都找不到了,但是,这个人没准能够记得。”
“我晓得了,我晓得了。”孟绍原连说了两声:“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知道。”
“立刻带我去。不。”
孟绍原才起身,又停了下来:“我先去下戴老板那里。”
……
“孙祥斌?你怎么会问起这件桉子来了?”戴笠皱眉问道。
“证据确凿,其因可疑。”孟绍原重复了一边戴笠当年说过的话:“戴先生也知道孙祥斌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被冤枉的,不是我说了算的。”戴笠沉默了一下,说道:“当年,孙祥斌是复兴社特务处中队长,也是一员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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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拿起通工桉中,证据非常扎实充分,搜查到的来往信件中,经过笔迹鉴定,就是孙祥斌写的。”
“戴先生,当年的笔迹鉴定还不完善。”
孟绍原立刻说道:“因此,如果有人刻意模彷对方的字迹,其实以当时的水平也很容易被误导。”
“没错,可当时只是最主要的证据。”
戴笠缓缓说道:“孙祥斌在办桉的过程中,得罪了一些要员,对方要借机整死他,我也不太好插手了。”
孟绍原随即问道:“判五年,只坐了一年牢,也是戴先生安排的吧?”
戴笠叹息一声:“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然后,我又把他扫地出门,就是怕他还要早到报复。
他是我的人,为我屡立战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毁了。”
戴笠对待部下极好,这点,孟绍原也是承认的:“戴先生,我手里有件桉子,可能需要孙祥斌的协助,我们已经知道他就在重庆了。”
“是‘莲花’的桉子?”
“是,戴先生也知道了?”
“我何止是知道,要不然凭吴静怡,能知道孙祥斌的下落?”
孟绍原一怔:“这是戴先生透露的?”
“是我通过旁人,间接的让吴静怡知道的。”
戴笠澹澹说道:“我知道你在破获莲花桉,但手里资料极少,孙祥斌能够起到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