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很快,两个小时就抵达bj,但想从bj火车站赶过去跟老胡他们汇合却不容易。
嫌疑人在汽车站附近转悠了一会儿,先是乘公交,然后换乘地铁,再换乘公交,奔五环外的富中镇去了。韩朝阳跟老胡不断通报的位置,频频跟出租车司机打招呼,不断变更要前往的目的地。
都说不到东广不知道钱少,不到bj不知道官小。
韩朝阳觉得应该加上一条:不到bj不知道路有多堵!
从火车站赶到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bj的城中村,居然用了三个多小时,天色已大暗,要不是老胡站在一个显目的“南云米线”灯箱下,全靠手机定位韩朝阳真不一定能找着人。
“韩大,这儿不好停车,倪队在前面。”老胡也看见了他,立马跑上来想帮着拿行李。
一开口就称呼“韩大”,一见面就要帮着拿旅行包,韩朝阳真有些不习惯,婉拒了他的好意,紧紧背包问:“吴伟他们呢?”
“在里面的一个巷子里,”生怕引起路人注意,老胡紧挨着停在路边的一排车边走边不动声色说:“姓乔的在汽车站附近转了一会儿,上网搜车站附近的酒店,开着导航步行,结果到酒店门口又打了退堂鼓,可能是考虑到没身份证,人家可能不会让他住,就在快捷酒店楼下频频打电话,好像联系上了什么人,然后一路直奔这儿。”
“找着人了?”
“找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东北人,他们好像认识,进东北人租住的民房里说了一会儿话,这会儿在巷子里的饺子馆喝酒。”老胡点上支烟,又凝重地说:“他之前应该来过bj,虽然谈不上轻车熟路,但从汽车站到这儿的一路上几乎没问过路。我们都不知道公交站牌在哪儿他知道,甚至为了乘坐公交专门去买烟换零钱。”
韩朝阳放缓脚步,靠到边上让过一辆迎面驶来的轿车,捂着鼻子说:“他不只是来过,他在bj呆过好几年。”
“你怎么知道的?”老胡惊诧地问。
“刘所请门北县公安局协查到的。”韩朝阳一边继续沿着村里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往前走,一边低声问:“倪队人怎么样,好不好说话?”
“现在挺好说话的,姓乔的一找到那个东北人,倪队就让小孙去富中派出所落实东北人的身份,刚才还在开车在村里转了一圈,打算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
现在挺好说话的,换言之,一旦让人家知道来龙去脉,可能就不太好说话了。
可事到如今,只能面对。
韩朝阳定定心神,轻描淡写地说:“好说话最好,不好说话又怎么样,他又管不到我们,顶多给点脸色。”
“怪我,自作聪明,结果弄巧成拙。”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当务之急是搞清东北人是不是乔佩明要找的人。”
“不太像,”老胡回头看看身后,用几乎肯定地语气说:“他这一路上不断看微信,公交车很挤,小古故意挤到他身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还在试图联系‘刘哥’。虽然我们不知道那个东北人姓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刘哥’。”
“可以肯定?”
“可以肯定,他在饺子馆称呼东北人军哥,一口一个军哥。而且他们这会儿正在叙旧,谈笑风生,听语气似乎很怀恋以前的日子。”
“不管什么哥,先盯住再说。”
正说着,老胡突然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抬起胳膊敲一辆轿车的窗户。
韩朝阳意识到南山分局的同行就在车里,连忙取下背包拉开门钻进后排。
“倪队好,我是燕阳市公安局燕东分局韩朝阳,不好意思,来了晚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倪国雄转身紧握着他的手,笑道:“韩大,老胡说你很年轻很帅,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么帅。你在大西北的抓逃犯的视频我看过,惊心动魄,我们支队好多民警是你的粉丝,等这个案子办完,一定要去我们支队做做。”
“什么惊心动魄,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让倪队见笑。”
“干我们这一行,运气很重要。大难不死,这就是运气!”
倪队果然好说话,韩朝阳却很尴尬,急忙掏出在火车站买的烟,敬上一支,随即又递上一支给刚从右侧钻进副驾驶的老胡,故作好奇地问:“倪队,听胡警长说您还有一位同事?”
“你是说小孙吧,他去派出所了,请富中派出所帮着查一下那个东北人的身份。”
“太感谢了,要不是您帮忙,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伙子主动提案子,这就是雷厉风行!
倪国雄心里对韩朝阳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也不再客套,直言不讳地说:“韩大,老胡应该向你汇报过,我们分局的态度很民警,如果上家在bj,我们两家联合侦办,一起打上家打链条。如果下家在bj,我们两家依然联合侦办,但我们只负责打bj这边的下家,往上打我们不插手。”
眼前这位是专业缉毒的,什么案子没见过,什么样的毒贩没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