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骗的性质虽然没拐卖严重,对所里而言却是如假包换的大案!
梁队亲自赶到警务室,先感谢季老前辈,再就地审讯嫌疑人,审完之后询问被害人。
柳成全刚才回了一趟汽车东站,拷贝回老丁调出的监控视频,笔录吴伟全做好了,梁队确认证人证言和证据都没问题,就让被害人母子先回去,随即叫上吴伟、柳成全一起把嫌疑人直接送分局办案中心,先申请对其采取刑事拘留的强制措施,先把人关进看守所再慢慢查他到底是拐骗还是拐卖。
目送走梁队等人,韩朝阳突然想起被患有艾滋病的小偷吐了一脸吐沫的姜小权,急忙给大姐大打电话。
“虚惊一场,没什么事,我们正在二院门口等公交车,马上回去。”
“没事?”韩朝阳下意识问。
“真没事!”苗海珠回头看着咧嘴傻笑的姜小权,如释重负地解释道:“医生说唾液喷溅到创口才可能被感染上,并且就算有创口感染的几率也不大。小姜脸没受伤,脸上没创口,而且为确保万无一失,医生还开了阻断药,口服的,小姜已经吃了,肯定不会有事。”
韩朝阳不懂这些,依然不太放心,追问道:“阻断药是什么药,管用吗?”
“就是阻断病毒的药,医生说只要在72小时内服用就能杀灭活性艾滋病毒,有效率达到百分九十五。”说道这里,苗海珠下意识摸摸包:“药挺贵,加上来时的打车费花不少钱,发票我全留着呢,回去你帮我签个字,让陈洁帮我报了。”
“人没事就好,其它事回来再说。”
韩朝阳想想还是不太放心,站在警务室门口又拨通吴老爷子的电话。
吴文革和杨涛刚被鲍所、俞镇川等民警送出新园街派出所大厅,见韩朝阳打来电话立马停住脚步接听。
“我以为指挥中心会安排什么专业的人接手,结果安排了几个巡警,跟你一样都很年轻,我不太放心,就和小杨一起帮他们把嫌疑人送到了新园街派出所。早知道指挥中心会这么安排,当时就不给指挥中心打电话了,直接把嫌疑人扭送过来多好。”
“吴叔,您没被嫌疑人吐唾液吧。”
“放心吧,没有,就算被吐着也没什么,我都快七十了,有什么好怕的。”民警不能在派出所大厅里抽烟,吴文革没那么多顾虑,顺手接过俞镇川敬上的烟,凑到杨涛举着的打火机前点上美美的吸了一口。
艾滋病好像有潜伏期,潜伏期好像还挺长,对他老人家而言还真是没什么。
韩朝阳想想又好奇地问:“吴叔,嫌疑人呢,新园街派出所打算怎么处理?”
“案值不大,手机已经归还给了失主,办案队的小俞批评教育了一下,刚让他走了。”
“放了!”
“放了,刚放的。”
“吴叔,您还在新园街派出所?”
“嗯,正准备回去呢,我们打算坐公交车,小俞非要送。”
“麻烦您把手机给俞镇川,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行,他就在边上。”
俞镇川楞了一下,接过手机当着众人面问:“朝阳,我镇川,什么事?”
“什么事,你好意思问我?”
韩朝阳一肚子郁闷,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抓个现行有多难,知不知道抓现行有多么危险?反扒队昨天才成立,今天就有队员负伤,小古的头都摔破了,缝了六针!为了抓刚移交给你们的嫌疑人,姜小权被吐了一脸吐沫,这会儿刚从市二院出来!我们好不容易逮着那混蛋,你居然大手一挥把人放了,你对得起大家伙吗,你这是放虎归山,这是纵容!”
俞镇川一样憋屈,苦着脸解释道:“朝阳,你以为我想放?我一样不想,可是不放还能怎么样?”
“你是办案民警,就算跟我一样是社区民警也应该秉公执法!”
鲍所听得清清楚楚,立马接过手机:“朝阳,别埋怨镇川了,是我让放的。”
“鲍所,我不是埋怨,我是就事论事!”
“我知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关心部下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你埋怨镇川说明你这个领导是称职的。”
抓到现行都不打击处理,那个患有艾滋病的小偷肯定会更嚣张,肯定会再次作案,说不定反扒队过几天又能遇上他,韩朝阳越想越恼火,急切地说:“鲍所,别开玩笑了,我韩朝阳算哪门子领导,我就想知道您为什么让镇川放人。”
“朝阳,你小子不是第一天上班。现在是独当一面,以前在你们所里呆的时间也不短,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鲍所笑骂了一句,耐心地解释道:“像这样的情况最多拘几天,我们倒是想拘,关键拘留所会收吗?分局以前不是没在看守所设立过专门关押艾滋病嫌疑人的监区,结果搞了不到两年就撤了,因为每收监一名艾滋病嫌疑人,关一个月下来的医药费、检查费、看护费至少要花四五万,搞不起啊!”
“搞不起,鲍所,难道患上艾滋病就可以违法犯罪,就可以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