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韩朝阳干脆和老唐换班,下半夜只接到一起警情,处完警回来在警务室一觉睡到早上7点多。
孙国康正式上班,工作很积极,来得很早,正在上网浏览平台上的信息。
韩朝阳打开柜子取出牙膏牙刷拿上毛巾走出谈话室,低声问:“国康,俊峰呢?”
孙国康连忙站起身:“刚走,有个战友从东北过来了,他要去火车站接,走前还给旅社打了个电话,让留一个标准间。李经理不是刚买了车吗,开车陪他去火车站的。”
当兵的谁没几个战友,李晓斌虽然之前跟吴俊峰不一个部队,但在保安公司共事这么久也算战友,开车去帮着接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韩朝阳微微点点头,掀开盖板穿过办公区,拉开后门却没急着去六院水房洗漱,停住脚步又问道:“昨晚长途汽车东站工地有个民工突发脑溢血死了,善后工作比较麻烦,我出面不太合适,一直是俊峰盯着的,俊峰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瞧我这记性!”孙国康猛拍了下额头,急忙道:“死者亲属来了,凌晨4点多到的,有死者的爱人,有死者的哥哥弟弟,还有死者的三个舅子,一共来了6个人,三建公司姜经理把他们安排在六院后面的锦江酒店,小古和家勇在那边盯着。”
“知道了,你忙你的。”
……
算上死者的儿子,以及他儿子的那些同学,一下子来十几个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发生这样的事,对徐家人而言真是天塌下来了。
韩朝阳暗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洗完漱,跟六院车队的几个司机打了个招呼,从后门走进警务室,正准备把湿毛巾找个地方晾上,对讲机突然响了,里面传来小古的声音。
“孙哥孙哥,我古军,听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请讲!”孙国康立即举起对讲机。
“死者亲属情绪激动,非要去工地烧纸,姜经理不带他们去,要不是我们及时拦住,姜经理要吃大亏!这会儿在酒店里大吵大闹,还要打110!”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韩朝阳立马接过对讲机:“小古,我韩朝阳,你们先劝劝死者亲属,主要方式方法,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告诉他们,我马上到。”
“韩大放心,我们不会跟他们动手的。”
“知道就好。”
这就是警情,现在不去等死者亲属打了110一样要出警。
孙国康很默契地取出警车钥匙,掀开接警台盖板,韩朝阳手忙脚乱地系上多功能腰带,佩戴齐八大件,钻进警车副驾驶,打开警灯同孙国康一起火急火燎赶往锦江酒店。
结果刚到酒店门口,对讲机里就传来刚上班的刘慧的声音。
原来死者亲属已经打110报了警,分局指挥中心指令中山路警务区出警。
韩朝阳简单回复了一下,推开车门跑进酒店大堂,只是姜建兴正拦住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男子,苦着脸说:“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姐夫不是在工地死的,就算要按你们老家的规矩烧纸也应该去医院烧,再说这是不工伤事故,他本来就有病,突发脑溢血,是病死的!”
“让开!”矮个子男子猛地把他推到一边,指着他怒斥道:“你说我姐夫在医院死的就是在医院死的?就算真死在医院,凭什么不让我们去工地?他的东西我们总要去收拾一下吧,我姐夫是跟那个姓杨的后面干活的,出这么大事,人都没了,他为什么不出面,为什么要躲着我们?”
“是啊,我们只认他,他必须当面给我们个说法!”
……
徐家人情绪果然很激动,死者的儿子徐军站在电梯口欲言又止。
韩朝阳干咳两声,走到众人面前,板着脸问:“怎么回事,吵什么吵?”
“警察来了,警察同志,我姐夫好好的出来打工,结果死得不明不白,这个姓姜的拦着不让我们去工地,不让我们去找工头,你给评评理!”
“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韩朝阳打开执法记录仪,环视着众人凝重地说:“各位,你们是徐军的亲属吧,先作下自我介绍,我姓韩,叫韩朝阳,是燕东公安分局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的民警。徐军的事我知道,昨晚他刚被送到六院急症中心我就知道了,并且第一时间赶到了急症中心。
姜经理没骗你们,徐军确实是被送到医院之后经抢救无效去世的。请各位相信我,施工单位还是很负责的,不但及时把徐军送往医院,而且把徐军一送到医院就上钱,可以说是争分夺秒,不存在耽误抢救这回事,可惜徐军的病情太严重,就这样都没救过来。”
“警察同志,你知道,你看着我姐夫断气的?”矮个子男子将信将疑。
“不信你们可以去医院打听,”韩朝阳干脆掏出手机,翻出昨晚在急症中心拍的照片让他们看了看,以证实刚才所说的一切并非信口开河,随即话锋一转:“实不相瞒,我韩朝阳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