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暗卫悉数遣了出去,就是要他们去云南曲靖保护他,是不是?你让大慈带着你的书信赶往荆州,是要他去见荆州刺史马顺,让他协助许攸宁起事,是不是?”
阮云兰没想到阮鸿达竟然能将这些事都猜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连寺中的那些僧人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前朝暗卫的事他都知道,一时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阮鸿达也不需要她说话,只叹息着:“你这样蠢笨的性子,可真不是个做大事的人,竟然还想要让那个季氏余孽再夺回皇位。你也不想一想,那个马顺若果真忠心,二十年前怎么不见他有何异动,这二十年中依然心安理得的做着他的荆州刺史?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二十年前我登上这皇位的时候,那马顺可是立刻就写了一封章奏过来,跟我表明他的忠心。我原也想撤了他荆州刺史的位置,但想着当时朝廷白废待兴,正是要用人的时候,就暂且没有动他。后来见他这些年中倒也算安分守己,便继续让他做了这个荆州刺史。但你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马顺会对你,对那个季氏余孽忠心?”
说到这里,阮鸿达一脸倨傲:“而且,就算马顺甘愿出手相助那个季氏余孽起事又如何?我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天兵所到之处,杀了马顺也不过如杀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的宁儿不是余孽,他不是余孽。”
原本阮云兰见阮鸿达竟然猜中了所有的事心中满是惧怕和惊慌,觉得因为自己的这个擅自决定很可能会害死许攸宁。这会儿竟然又听到阮鸿达称呼许攸宁为季氏余孽,她再也忍不住,猛的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对着阮鸿达就大声的吼叫着:“他是我的儿子,我和陛下的儿子。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他原本是要做皇帝的,会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都是你,你竟然杀了陛下,我的女儿,还想要杀他。就是母亲,要不是因为这件事,母亲怎么可能会死?皇位在你眼里就这样好?你连国丈的位置都不满足,还一定要做皇帝。可是我的这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我恨你,我恨你。”
说到后来,阮云兰大声的痛哭出声,一张脸也涨的通红。
听到她提到自己的发妻,阮鸿达面上也有片刻的黯然。
当年他的发妻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受了太大的打击才一病不起。随后一直不愿意见他,只在临终之时让人叫了他过去,恳求他一定要好好的对待阮云兰,不能杀她。
但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的事,他还不如二十年前就要了阮云兰的命呢。
就不再说什么,只看着阮云兰缓缓的说道:“好,这次我答应你,我们父女两个,这辈子不到黄泉不见。”
阮云兰睁大双眼看着他,颤着双唇问他:“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想念你的母亲?去吧,陪你母亲去吧,这些年她一个人也很孤单寂寞。”
阮鸿达说完,就转过身不再看阮云兰,只叫了两个内监过来,吩咐他们带阮云兰下去:“你们两个,要体体面面的送长公主上路。”
第二日,朝野晓谕,长公主得病暴毙,陵寝葬于慧孝元皇后之侧。
同一日,阮鸿达秘密的叫了五十名暗卫过来,吩咐他们即刻启程去往云南曲靖,将知县许攸宁杀了。
许攸宁尚且不知自己的处境危险,正陪同叶蓁蓁回昆明长兴侯府。
长夏已过,金风渐凉,转眼八月中秋就要到了。
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早先十几日魏衍和魏朗就遣了人过来传话,让许攸宁,叶蓁蓁,叶细妹和元宵他们中秋的时候一定要去云南跟他们一起过中秋节。
于是在将县衙里面的诸事安排妥当之后,许攸宁就同叶蓁蓁等人乘了马车,一起启程前往云南。
官道旁树木的叶子半黄半青的,两旁稻田里的稻子也已经成熟了,金黄一片。偶尔长风吹过,稻浪连绵起伏不停。
叶蓁蓁正坐在马车里面,一边跟许攸宁说话一边掰柑橘吃。
这是从洞庭湖那里运来的柑橘,不但不甜,反而还很有些酸。不说元宵,就是叶细妹和许攸宁都是不怎么吃的。
不过叶蓁蓁却很喜欢吃,而且一天还要吃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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