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分,也学会了利用各种手段来让对方认可自己的存在,但是还缺少相应的合理手段,让其融合。
朱瞻基这个时候抛出国家与民族的概念,目的就是为了加快这个进程,让大明能尽快变成了一个现代民族。
从原生的民族主义到近代的民族主义,是一个民族自我形塑、从自在的民族到自为的民族转型的过程。
到底是先有民族,而是先有民族主义?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很难分清。
以大明为例,肯定是先有民族,后有民族主义。
但是以非洲、东南亚的许多国家为例,他们原先只是一些互不相干的部落,是欧洲殖民者将它们统一在一个殖民地国家之内。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这些殖民地人民在争取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的过程之中,必须将自己想象为是一个共同的民族,而非一个个分散的、原子化的部落或族群,因而这些从无到有所建立的国家是通过民族主义的自我意识创建了现代的民族国家。
一个现代民族的建立,需要自我的觉悟,一种被建构起来的自我认同和自我想象。
没有对民族同一性的认知,无法建立一个近代的民族国家、形成国族的观念。
大明的统一,朱元璋能够依靠造反驱赶走蒙元,依靠的就是汉人对自我民族的肯定,所以才能万众一心,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但是,如今的国家概念依旧非常淡化,人们对国家的认可,还不如说是对民族的认可。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如今的统治结构依旧是以家天下的模式存在。
国家是皇帝的家,你可以有大家,那我当然也要有小家。相比较而言,我的家虽然小,但是绝对要比皇帝的大家重要。
这无关权力,地位,只是人们的真实意识。
所以,朱瞻基想要弄出民族主义来,所以,他要让人们懂得国家的意义,还不能让两者之间有悖论,可想而知有多困难。
如今的国家,更多的是一个历史文化共同体。虽然也具有了国家的内涵,变成了一个与人为的政治制度相联系的政治法律共同体,但是现在这种意识还很淡薄。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汉奸,那么多的投降派。
一旦民族与国家结合,那么所有的一切不仅是民族主义的,也是国族主义的,即与民族国家的主权意识发生了密切的关系,同时也有特定的民族文化意识。
后世人们见了自己国家的女人嫁给了外国人,就会辱骂,见了有人背叛国家利益,就会骂汉奸,见了国家在外交场合吃亏,就会觉得耻辱。
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国家的建立。
不要说明代,如果不是光绪年间的戊戌变法的思想意识的引导,百姓有几个在乎满清跟外国签订不平等条约的?
那个时候的反叛,其实都是为了个人利益。
真正到了清朝灭亡之后,整个中国的民族意识,国家意识,才真正觉醒。
朱瞻基当然等不了那么久,也不会让这种思想落后那么久。
欧洲的文艺复兴马上就要开始了,正式因为文艺复兴的引导,欧洲各国大大加快了从原生民族到现代国家的跨进,占到了世界的前列。
大明想要保持自己的优势,除了保持武力的领先,更应该要保持思想意识的领先。
当大明的百姓将国家利益看的比个人利益更重……哪怕是一样重的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不可能是大明的对手。
国族主义基本的要求是政治结构与民族结构必须重合一致,国家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处于同一个文化背景。
另一方面,同样文化背景的人应该住在同一个政治统辖范围之内,总而言之,是一个文化,一个国家。
如果能达到这一步,朱瞻基就完全没有了任何担心。
当然,想要达到这一步是不容易的,因为如今的大明,根本没有这样的基础。
原本作为同一文化载体的儒家学术,根本不能满足大明的需要,越是扶持儒家,越是会让大明走上老路。
因为儒家学术是一条腿走路,只注重思想,不注重体干。
这就是一个拥有巨大头颅,却四肢瘦弱的残疾。
所以他要建立真理教,这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教派,而是一个科学体系。
只不过,为了推行这套科学体系,他需要用皇家的名义,学术的名义,宗教的名义来推动,来让更多的人接受。
孔家第一次的初稿,整个体系非常混乱,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第二次的初稿,也没有能够解决国家与民族之间的矛盾。
大明不是一个小国,不是一个单纯的民族,有着各种不同的民族,甚至是统治方式。
一个文化,一个国家。
但是当不同的民族不愿意遵守你的习俗,不愿意与你用同一种生活方式一起生活的时候,孔家根本毫无办法。
儒家教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