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又甚为担心的叮嘱了许攸宁几句,眼看时候也不早了,待他吃完早饭,许兴昌就送他去村口坐船。
他们所在的这个州府水路纵横,经由一条兰春江便可到达省城,倒是比走陆路要快捷许多。而且虽然现在许攸宁的双腿已经行走如同常人,但若是整日赶路只怕也是吃不消的,所以想想还是走水路的好。
许攸宁临走的时候还揉了揉叶蓁蓁的头顶,叫她:“我看这几日天气甚好,虽然我去省城院试,这几日不在家,但你也要记得每日早起出去走三刻钟。这样对你身体好。”
叶蓁蓁:......
算了,你还是快走吧。
就瞪了许攸宁一眼,气鼓鼓的不说话。
许攸宁笑起来。
他不喜欢看到叶蓁蓁感伤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就笑着同叶细妹作辞,然后背了行囊,随同许兴昌一块儿往村口走。
明明刚刚心里还因着许攸宁的那句话气着呢,但这会儿看他真走了叶蓁蓁心里又舍不得。待要张口叫他,但想想还是没有做声,只倚门看着许攸宁和许兴昌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拐弯处。
次日虽然没有许攸宁过去叫,但叶蓁蓁依然很早的就起来了。
叶细妹反倒惊讶起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哥这不在家,没人管束你,你每天早上不得睡到早饭熟了才起来啊?没想到今儿早上你还是起的这么早。”
叶蓁蓁一开始也觉得奇怪,不过后来她想了一想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肯定是许攸宁在家的时候天天准时过来叫她起床,时间一长她生物钟就是这个作息了。于是每天早上到了这个点她自然就会醒过来,再也睡不着。
这醒过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许兴昌在厨房里面帮着叶细妹一块儿做早饭呢,她压根就插不下手去。而且他们夫妻两个在一起也有话说,她过去当什么电灯泡啊。
索性就还是去外面的稻场上散散步。等走了约莫三刻钟左右的时间才回来,拿了笤帚扫地,然后跟许兴昌和叶细妹他们一块儿吃早饭。
等吃完了早饭,许兴昌自去村学堂里面教学生,叶细妹忙着手头的活,叶蓁蓁则要么就是练练字,画画,要么就是坐在秋千上面发呆,算着许攸宁现在的行程应该到哪里了。
不过其实算了也是白算,她对于他们这里离省城有多少路,路上要经过哪些地方都不知道,对船一天大概要行多少路也完全没有概念。也就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金乌东升日落,斗转星移,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十号。
这一日是许攸宁十七岁的生辰。
叶蓁蓁还记得去年许攸宁过生辰的这一天她头一次跟着叶细妹去镇上,她还买了一只小手炉回来给许攸宁做生辰礼物呢。不过今年的生辰许攸宁就不在家里了。
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之后叶蓁蓁跳下来去找叶细妹。
叶细妹正坐在堂屋里面的一张小竹椅上做鞋。天气日渐的冷了,她得给家里的人做棉鞋了。特别是许攸宁和叶蓁蓁,两个人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一个样。明明去年穿着还正好的鞋,到今年这时候穿就有些儿小了。
叶蓁蓁走过去跟叶细妹说了今儿是许攸宁生辰的话,叶细妹停下手里的活,也说道:“我也记得今儿是你哥哥的生辰,但这不是你哥哥不在家嘛,咱们也没法给他过这个生辰。”
顿了顿,她又说起来:“也不知道你哥哥现在有没有启程回来。记不记得今儿是他的生辰?这过生辰呢,总得要吃一碗长寿面的,他可别忘了。”
叶蓁蓁知道院试是在十一月八号这天。一总儿要考两场的,且考完之后当场就能公布成绩。
也不知道许攸宁有没有考中。
不过很显然,叶细妹和叶蓁蓁母女两个现在都不是很关心许攸宁有没有考中的事,两个人更关心的是许攸宁今儿有没有吃长寿面的事。
而且虽然许攸宁今儿不在家,但晚饭的时候叶细妹还是做了手擀面给一家子吃。吃的时候还对许兴昌和叶蓁蓁说,咱们这也算是给阿宁过了生辰了。
期间许兴昌担忧的说起,也不知道阿宁这次院试能不能过。若能过,便是秀才了,三年后就能去参加乡试。若不能过,那就得等到后年才能参加院试了。
就被叶细妹和叶蓁蓁说,去参加了这一次院试就行,考不考得中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如今好好儿的比什么不好?也没见这天底下那么多人都没有考取功名,不也过的好好儿的?
说的许兴昌闭口无言,只能埋头吃面。
转眼又过了三日,许攸宁还没有回来。叶蓁蓁心中有点儿着急,担心许攸宁别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就特地去请教了许兴昌有关他们这个州府,以及船一日大约能行多少路的事。
别看许兴昌虽然这么多年都还只是个秀才,为人也比较迂腐,但说起来他其实也是满腹经纶的。
立刻就磨墨铺纸,竟是提笔就将这整个儿州府的地图都给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