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干预并州内务,连日来,都是郑大人领着他们核算州内所有账目。
现在来了个郡王,王爷便出面坐镇,力压郡王一头,这是袒护啊。
众人到齐,该商议正事了。慕容充有备而来,刚刚谈完了大致的概况,便说到了并州眼下要解决的第一大问题——银子。
费尧掏空的部分尚未填补,诸州灾地,受伤的百姓派遣药师大夫救助要钱,没受伤的吓得四处逃难成流民,如何安置也是一笔钱,灾地重建,无论是物资还是匮乏的人力,都是钱,除此之外,并州多江河,即将进入汛期,做好防汛之务,又是一笔钱。
卫元洲看郑煜澄一眼,他没有过多的发言,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心觉好笑,郑煜堂已是一根难啃的骨头,这不声不响的郑煜澄,也远没有外表看着那样温和无害。
他们二人,到底是怎样教出芸菡这种小姑娘的?
慕容充滔滔不绝的将眼下并州困难道出,却并未得到众人的钦佩,不由有些尴尬。
众官员默契缄口,心中想的大同小异:我们没日没夜整了这么久的帐,便是耳聋眼瞎,也知道眼下的并州有钱才好办事。
慕容充轻咳一声:“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解决并州眼下的困难呢?”
众人侧目,就连郑煜澄都轻抬眼皮,看向玢郡王。
慕容充暗暗发笑,饶是郑煜澄提早来又如何?谁手握解决问题的关键,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慕容充眼神扫过卫元洲,轻笑一声:“据本王所知,怀章王此次前往昙州,便是收拾安阴公主那摊子事,
当中缴获不少财物,王爷秉公送往长安,这可是一大功。”
卫元洲:“安阴与诸官昧下的民脂民膏,本就该归还国库,再由陛下做主,作用于民。”
慕容充:“说得好。这钱财终究是要用在陛下的万里江山中,并州情况特殊,又急需银钱,若此刻能得一笔这样的横财,直接作用于民,解并州之困,想来陛下也不会怪罪。”
郑煜澄眼神微变,嘴角轻轻牵了一下。
卫元洲轻笑:“不知郡王所指为何?这并州,哪里有横财?”
慕容充悠悠揣起手:“先是费绕,再是贾桓,他们二人助纣为虐与安阴有牵扯,恐怕没少搜刮银钱,加上并州账目漏洞百出,这银子的去处,还不明白吗?”
不错,费尧的确昧下很多,贾桓也没少捞好处,甚至与暗处豢养的山匪有密切联系,但是二人落罪后,一口咬定不知这笔银钱,这漏洞,竟像平白跳出似的。
慕容充卖足关子,方缓缓道:“若本王知道费尧与贾桓私藏所在,且能将它找出来,郑大人以为如何?”
郑煜澄笑道:“且不说郡王如何确定贾、费二人有私藏,就说这藏银之地,可有什么根据?”
“莫非郡王所指,是与费、贾二人勾结的匪寨。”卫元洲淡淡发话,尖锐戳中慕容充的得意,郑煜澄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神情逐渐淡然,唇角微勾。
所想皆被看穿,慕容充索性敞开了说:“二位有所不知,并州与司州中的这座山脉,大有来头,多年来,一代一代山匪盘踞于此,即便是此时此刻,这山中亦有漏网之鱼。而当中的密道机括,更是常人所不能想。”
说到这里,慕容充坐姿挺拔,眼底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二位应当知道,漳州跨八十年时间横劈厉山,引湍河驻据点,完成最后一役的,是厉山祁族,祁族女首领得封镇江侯,多年以来,镇江侯镇山定河,对山中据点机括与水战的门道,她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今日随本王抵达并州的,便是由镇江侯亲自指派的一队精兵,只要有他们,这司、并之中的山脉,就再无秘密。”
……
前厅议事结束时,已是日落黄昏。
慕容充初来乍到,自要笼络众人,顺理成章的拿出了官场中那一套,设宴入席,边喝边聊。
自郑煜澄来此,就没有设过一次宴,更别提那酒席中的推杯换盏纸醉金迷,众人吭哧劳苦数日,眼见新刺史带头做事认真务实,反而没什么怨言,加上郑芸菡那一番安抚,更显窝心。
陡然听到玢郡王要设宴,众人怔愣之后,又自嘲苦笑——官场之中,这才是原本该有的样子。
慕容充一路风尘仆仆,才来没多久就露面议事,摆出自己的优势,一通忙碌下来早就累了,他的宴席,自然只
能定在次日。
这日,郑煜澄难得没有压榨下属,放他们回去好好整顿休息;众人搭手拜谢,一脸轻松的离开。
慕容充不会亏待自己,饭食皆是在外面买最好的送到西院,也是舒邵住过的地方。
郑煜澄独自在议事厅整理一些重要的稿纸,付雯玉走进来:“今日厅中不摆膳,大人要在何处用?”
郑煜澄动作一顿,微笑道:“付姑娘为何还在?”他放人回府整顿,原本住在刺史府帮衬的女眷也该回,不必留在这里。
付雯玉心跳如擂鼓:“是、是母亲让我留下的,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