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找来真儿善儿带小醉鬼去如厕。
郑煜澄在素色的睡袍外套了件干净的圆领袍,澡豆清香与熏衣香混合,提神醒脑。
他抱手倚门:“姑娘呢?”
久安为难道:“善儿说姑娘出来找人,就没见踪影了,应当还在府里。”
郑煜澄不放心,又不想大晚上惊动一片人看温幼蓉发酒疯,遂道:“你去找姑娘,让她安心回房,我稍后把人送回去。”
久安领命离去。
不多时,小醉鬼被扶出来,见到郑煜澄,她咧嘴一笑,扑棱棱冲过来抱:“二哥——”
郑煜澄单手隔开她的双臂,将她调转方向背朝自己,再顺势将她双手反剪,她嘤咛一声,扭头看他,眼里写满了委屈。
郑煜澄:“老实点。”
她眼珠子一转,又扭过去,老老实实被他束缚。
婢女为难的看着二公子。
郑煜澄略一思索,道:“你们和久安一起去找姑娘,大晚上的别出事,也别惊动其他人。”
待人离开,郑煜澄松开她,她似只活兔子般,立即窜进他房里。
郑煜澄拦都拦不住,轻轻一叹跟着进屋,没有掩门。
“滋啦。”烫金描画的纸被粗暴裁开,裁线歪七扭八走不直,醉鬼浑然不觉,有条有理的折兔子。郑煜澄刚到并州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卧房中办公,所以这里也置了书案,摆着文房四宝和印鉴。
郑煜澄走到桌边坐下,折纸少女抬头看他。
郑煜澄单手支颌:“自己玩。”
她果然听话的继续折纸:“嗯,菡菡自己折,折好了给二哥讲小兔子的故事。”
郑煜澄笑笑,温柔的音色被拉长,平添几分慵懒:“好啊——”你安分点就行。
事实证明,对醉鬼不能有期待,她折了半晌,折得乱七八糟,气的狠狠一揉,抬眼撞见男人似笑非笑的一双凤目,竟露出几分心虚的紧张表情来。
下一刻,她拽着桌布边沿,掀起往那堆残破碎纸上一盖,呼,整个视线都干净了。
在郑煜澄眉眼微挑的诧异神色中,她笑的很得意。
郑煜澄作摊手状:“兔子没了?也不用讲故事了?”
在她呆愣的神情中,郑煜澄起身,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一并提起来:“那就回去睡觉。”
刚说完,腰上缠上一双细嫩的手臂,她的小脸在他的袍子上一蹭一蹭:“要二哥讲故事才睡得着。”
郑煜澄伸手隔开她的脸,她一怔,立马找到他的掌心,乖乖巧巧把下巴搁进去,蒙着醉意的双眸直勾勾盯着他。
郑煜澄喉头一紧,将她推开,“温幼蓉,你清醒点。”
她听到这个名字,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目光瞟见郑煜澄的床,飞快跑过去,甩掉鞋子躺上去,被子盖盖好,往上一提,只露出一双眼睛
。
郑煜澄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拉开挡在床前的屏风,站在几步之外看着她。
她眨眨眼,将被子往下扒拉几寸:“二哥,菡菡肚子疼。”说完飞快提回去。
郑煜澄抱臂而立,极有耐心:“要请大夫给菡菡将肚子剖开瞧一瞧吗?”
她摇头如拨浪鼓,再次扒下被子,神神秘秘道:“吃块枣糕就好啦。”
她倒是对枣糕情有独钟。
郑煜澄点头:“等着。”他本想唤人,但见久安与婢女都不在,索性自己去找,临出门前还嘱咐道:“不许乱跑。”
她眸子亮晶晶的,重重点头。
房间角落的窗户被微微掀开,卫元洲带着郑芸菡暗中观察,见郑煜澄走远,他低笑一声:“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缠着兄长的?”
郑芸菡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为何要扮成自己,一听这话,小脸一沉,斩钉截铁道:“那不是我!”
卫元洲挑眉:“所以,好奇男子为何站着……的,也不是你?”
郑芸菡小脸羞红:“说了不是我!”
这一句,明显气弱很多。
小时候跟着二哥时,她身边只有福嬷嬷和两个婢女。福嬷嬷会教一些规矩礼数,但很多东西,福嬷嬷自己都忌讳回避,更别说主动教她。
偏她正是爱问好动的年纪,身边最亲密的都是兄长,难免就会好奇一些同龄姑娘绝对不会好奇的事情。
后来刘氏入门,有了郑芸慧,一门心思都在娘家和女儿身上,更不会以母亲的身份教她什么。
即便她曾经真的好奇过许多奇怪的事情,此刻也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卫元洲看出她的窘迫,见好就收,倚着廊柱道:“你可有想过,她之所以扮你,或许是因为羡慕你。”
郑芸菡拧眉:“羡慕我?”
卫元洲的眼神穿过窗户缝隙看向里面:“不错,羡慕你能做一些她从来做不了的事情……”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变:“比如——”
郑芸菡察觉有异,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眼睛都快瞪掉了。
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