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早早就销售一空。
黑市上的黄牛票,翻了几十个跟头都不止。
荀老板的名字,那就妥妥的是票房保证。
这是追星啊。
而且是最狂热的那种。
孟绍原算是深有感触了。
最过分的是,听说,有个荀老板的狂热戏迷,因为实在弄不到票,急的情愿用自家的房子去换一张票。
这是彻底的疯狂了。
嗯,如果真有这么档子事,等到这次事情了了,还是得让大戏院的李经理把房子钱还给人家。
李经理也是流年不利,招惹到了孟绍原这么一个大魔头。
开戏当天,很多戏迷早早的就来了。
一个警察拿着一个喇叭,在那有气无力的叫着:
“注意钱包,小心扒手。”
可一个相熟的扒手就在他的身边,他却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一般。
几个阔气的太太小姐,下车的时候,人人都抱着一个匣子。
那匣子里放的,可都是金银珠宝大洋之类的。
荀老板只要一亮嗓子,那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大洋都是直接往舞台上面扔啊。
头疼啊。
始作俑者孟绍原是真的头疼了。
这他妈的抓到野岛淳还好说,抓不到,可怎么收场啊?
不行,责任全往李经理身上推就是了。
这么一闹,李经理以后是别想再待在重庆的了。
大戏院里坐满了人。
那些没买到票,可是有门路的,一个个都通过关系混了进来。
有个传统相声“卖吊票”,虽然夸张,可却是有事实基础的。
但凡一个名角出来,吊票虽不至于,但满坑满谷的站票那是少不了的。
坐在前排的,那都是有钱有势的。
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
“完了,完了啊。”
后台的李经理看到这一幕,面色惨白,毫无人色。
军统的那些特务,倒是像模像样的弄来了一个戏班子。
可这哪里成啊?
孟绍原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经理,我给你出个主意。”
“什、什么主意?”
“你啊,等到散场,一边办理退票,一边跑路,你放心,船票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啊?”李经理瞠目结舌:“那我在重庆的家产怎么办?”
“你疯了,你还想要家产?”孟绍原瞪大了眼睛:“你不被人打死就算是不错的了。算了,这个人心善,你的家产,我来帮你处置,除了退票,今天来的观众,每人再补偿一笔。多余的,我帮你捐了,捐给河南灾区。”
李经理差点晕倒。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可是,一张船票真的塞到了李经理的手里。
……
入口处,除了检票的,基本没人。
等到观众进场的差不多了,李之峰和丁文瑞,一人一边,守住了入口和出口。
观众里,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都混进了不少特务。
……
野岛淳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这张票,是他出了重金,雇人通宵排队买到的。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危险,可他实在无法抵御老子荀老板的诱惑。
他有一张荀老板的唱片,录的是“女起解”。
那嗓子,那唱腔,简直令人着迷。
这次能够亲眼看到荀老板,亲耳听到荀老板的唱,什么样的危险都值得冒!
他悄悄注意了一下周围。
身边的人,基本都很正常。
肯定会有军统的特务混杂其中,不过野岛淳并不在乎。
军统手里没有自己的照片,这一点野岛淳很确定。
他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他熟悉中国的一切。夹杂在人群中,没人会注意到自己是日本人。
而且他特别小心。
为了确保万一,这次出来他甚至没有带武器。
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一把手枪,保护不了自己。
很多特务,总喜欢带着武器为自己壮胆。
野岛淳嗤之以鼻。
要是遇到搜身,只会加速自己的暴露。
真想脱身,办法多的是!
……
此时,大幕终于拉开了!
……
锣鼓点一响,群情亢奋。
所有人都忍耐着大声叫好的冲动,一个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舞台。
出场散板一起,观众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一片的叫好声。
西皮散板一响,那唱的是:
“来至在都察院,举目朝上观。两旁的刀斧手,吓得我胆战心又寒。苏三此去好有一比,好比那鱼儿落网有去无还。”
嗯?
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