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初在门上敲了敲,很快便听见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进来。”
“贺先生,你想要的水果我送来了。”李时初把水果篮放到他办公室的茶几上,对在电脑后埋头工作的贺朝年道。
贺朝年这才抬起了头,眼神往茶几上扫去,果然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水果,于是脸上便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对李时初道:“辛苦老板了,还要你亲自来送。”
“你出手大方,值得。”李时初很老实地回答,贺朝年顿时又是一笑。
“你这些水果是从哪里进货的,可以透露一下供货商吗?”贺朝年随口问道,但问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不妥,这都几乎属于商业机密了,有时候好的供货商几乎可以决定一家店的生死,他自己也是生意人,知道这一点,但这次却大意了。
因此他很快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你店里的水果确实比我家精挑细选过的水果都好吃,才有些好奇到底是哪里出产的,并没有跟你抢生意的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水果生意,不过供货商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有想吃的水果,直接跟我预定就好,反正你不缺钱,不是吗?”李时初并没有生气,谁让贺朝年是个大主顾呢?李时初看在钱的份上都不会生他的气。
不告诉他水果供货商的问题,倒不是怕他抢自己生意,而是李时初店里的水果还有一大半是从自己伴生空间里出来的,跟普通供货商的水果质量并不相同,即使告诉贺朝年,他也没办法从供应商那里得到自己伴生空间里出产的水果。
“确实是这样。”贺朝年觉得有些好笑,李时初还是第一个在他面前丝毫不掩饰对金钱的渴望的人,坦荡荡,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唯利是图、贪财虚荣之人。
贺朝年自认是个青年才俊,就大多数出现在他面前的女性,不管对他有没有意思,都会极力表现自己不慕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美好品质”,只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但李时初却不,她就是毫不掩饰地跟自己表明:我对你服务态度好,是因为你给了大价钱的。
“李老板,我还想跟你提前预定两个榴莲,后天去你店里拿,可以吗?我母亲爱吃榴莲。”贺朝年一时兴起,又给李时初加了一个大单。
李时初顿时眼睛一浪,说:“当然可以了!你放心,我会把最好的两个榴莲留给你,保证可以让你母亲吃到最美味的。”
“那就谢谢了。”贺朝年拿起果篮里一个山竹,剥开皮吃了一口,便眯起了眼,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但李时初总觉得他这会儿的模样跟他外甥女悠悠吃草莓时一模一样,像吃上了鲜鱼的猫儿……
李时初想到这里,眼里不由地带上了些许笑意来。
她刚想要跟贺朝年告辞,突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修身长裙的漂亮年轻女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贺朝年!你不是说工作忙吗?怎么有空跟女人在办公室吃水果?!”
她说完之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时初,然后脸带鄙夷地把李时初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她虽然长得有点姿色,但那身打扮却普通至极,一件雾霾蓝t恤,一条褪色牛仔裤,脸上也没有化妆,清汤寡水,根本比不上自己的明艳耀眼,于是她内心的敌意少了那么一丝丝。
“白若兰,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谁让你就这么进来的?”贺朝年脸色一冷,对着进来的女人好不客气地说道,“我工作忙不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识趣,自然知道我说工作忙只是不想应付你,给你留一点面子,我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
“贺朝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你却连敷衍我不愿意?”白若兰听见贺朝年的话之后,顿时眼眶一红,几乎要崩溃了,显然被他的话伤得不轻。
李时初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小团躲在角落里,恨自己怎么没能早走一步,被拖入这种尴尬的境地,人家痴男怨女你追我赶的事,她一个背景板杵在这里像什么样啊?
“白若兰,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不是早就拒绝你了吗?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一点希望,是你自己看不开要纠缠我,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如果你再不离开,那我下次就要报警了。”贺朝年脸色十分难看,手抓住头发薅了几遍,显然很烦躁了。
白若兰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了,不敢置信地质问贺朝年:“你为什么对我就这么冷漠无情?我哪里配不上你?明明我跟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又那么爱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改!你喜欢这个女人这样的吗?清纯不化妆的?毫无攻击性?”
她说着,居然把矛头指向了在一旁默默吃瓜的李时初。
李时初眼睛都瞪大了,连忙维护自己的清白:“不不,这位白小姐,你误会了,我只是一家水果店的老板,贺先生在我店里定了水果,我是来给他送水果的,不信你看!”
她说着一指自己之前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