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问你要了剪子又要了锅,你把锅给他,说等到家家户户住洋楼的时候再来收钱……”
“你走的时候,我爹又拦着你要菜刀。”
“你说菜刀不能给他,可后来还是拗不过,说等到鬼子打跑了再来收钱。”
“现在……现在白面馒头都吃腻了,洋楼也住腻了,小鬼子都被赶跑多少年了……”
“可就是不见你……就是不见你……”
胡大爷抱着自己,一只手拿着那把菜刀,吧啦眼泪滴落下去。
“我爹死了的时候,叫我跪在他跟前,说人无信不立,叫我守着这地儿,等你回来收钱……”
“老胡家的人一辈子,活的就是一个信字。”
金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胡大爷的跟前,低头看了看胡大爷手里的刀,嘴角微微上翘。
虽然隔了百年,那大锅的锅底已经锈烂,但那剪子和刀却是锋亮如新。
胡大爷脸上一片悲戚,嘴里喃喃自语的念叨:“刀者,道也……”
“道者,信也……”
“以刀立信……以……以……”
念道此处,胡大爷再也念不出下去。
金锋慢慢蹲下身子,轻声念道:“以信,行道!”
“信无,道失,天下乱。”
“信立,道合,天下——安!”
胡大爷蓦然间僵硬着身子,呆呆的看着金锋,嘴角哆嗦,手指艰难的指着金锋,沙哑的声音抖个不停。
“你……你……”
金锋面带微笑,轻柔说道:“胡大爷,我来收钱了。”
当一年一度的庙会尽数上演的时候,金锋却是早已跟着胡大爷去了他的家里。
胡大爷的家里就在庙会大戏的十几公里外,老伴死得早,自己拉扯两个孩子成人,现在两个娃都在市里做官,日子好过得不得了。
田早就流传给种植公司了,胡大爷的日子过得相当清闲,只是在农村呆惯了不想去市里。
闲着的时候就进山找找草药,古稀之年的他活得随心随性。
把金锋接到自己家里,胡大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老爹生前欠的赊刀钱给补上。
拉着金锋的手,胡大爷给金锋讲起了当年老胡家遇见赊刀人的经过。
根据他老爹所说,那时候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刚和媳妇成了家,家里连口锅都没有。
遇见赊刀人来村子里,听说只赊不卖,胡大爷也是豁出去,一口气赊了大锅、剪子和菜刀三件东西。
至于赊刀人所说的谶言,自己跟本就不在乎。
当时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谁还会计较那些谶言。
有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胡大爷家的日子也慢慢的好起来。
时间一晃,赊刀人当年丢下的谶言无一不全部实现,然而却是再没见那赊刀人来收账。
说到情深时候,胡大爷老泪就唰唰掉落下来。
胡大爷老爹在死的时候交胡大爷跪在他老跟前,告诫说道老胡家一辈子都没欠过谁,唯独赊刀人的钱没有结清。
让胡大爷发誓,一定要还掉这笔账。
金锋紧紧抿嘴,默默点头。
当时一口大锅一块钱,一把剪子五毛,一把菜刀一块。合计两块五,胡大爷一分不少交在金锋手里。
胡大爷给的可不是一般的钱,而是真真正正的袁大头。
这些袁大头是第二版有齿轮边的,罗马国的设计师给袁世凯设计制造,现在每一枚的市价都在四千块上下。
不得不说,胡大爷也是真的有心。
金锋手里接过袁大头转手又放回胡大爷手里,静静说道:“胡大爷。你们老胡家有心,守信。”
“这钱,我不收了。”
“小金,为啥你到现在才回来收账?”
胡大爷静静的问着金锋,金锋却是笑着说道:“有的东西赊出去,不会有人来拿。”
“为什么?”
这个问题,金锋却是笑而不答。
“那后面出的那些赊刀人,跟你们是一路的不?”
“前些年村里也来了不少赊刀人,跟你们一样,说是等到小麦一块钱一斤、大米两块钱一斤、猪肉十八块钱一斤再来收钱……”
金锋轻轻点头,静静说道:“有刀传刀,刀传道,有刀,就能赊刀。”
这话胡大爷自然听不明白,不过这并不妨碍胡大爷大好的心情。
了了一场夙愿,金锋也不耽搁要回庙会,宋徽宗的墓没找到,自己绝不会罢休。
胡大爷哪里肯让金锋走了,拉着金锋不松手,最后无奈让金锋等着,胡大爷从里屋拿了好些土特产和草药出来,一股脑的给金锋装上。
又从屋子里捧出一个铁饼干盒,当着金锋的面费力打开。
那是一盒子的长白山名贵特产蛤蟆油。
蛤蟆油是长白山的独有的林蛙,色泽金黄、块大而整齐、膨胀度高、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