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因为相似的匣子,又有荷花瓣,容易让她有不好的联想。
所以那串琉璃珠上有什么字?
谢泽一直留神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面露迟疑之色,不由地心下一沉,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你不喜欢?”
韩濯缨下意识摇头:“没有啊,没有不喜欢。”
她思绪急转,按照经验,一般情况下,这些珠宝首饰上,如果有字,肯定也都是些吉祥话。这种珠子上的字,字体未必好看,顶多只能称得上工整罢了。也不知他为什么是这般反应。
“是么?”谢泽目光沉沉,并未全信。
韩濯缨见他似是不大高兴,虽然不清楚缘由,但还是笑了一笑,解释道:“我,我是还没来得及细看,所以没太留意啦。”
她低头自袖袋里取出九藜丸,三下两下除去了外面裹着的油纸,直接递到他唇边,“哥哥,吃糖,我专门给你带的。”
她一心想将这个话题转过去,情急之下,也暂时忘了他之前说的,别把他当亲哥的叮嘱。
递九藜丸之际,手指还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嘴唇。
两人肌肤相触,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指腹传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谢泽精神一震,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光芒大盛。
韩濯缨心念微动,一个念头倏地浮上脑海:他的嘴唇是软的啊。
谢泽张口吃掉了递到嘴边的九藜丸。
他也无心细细分辨这糖丸的味道,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睛眨也不眨,轻声问:“还有么?”
“有的啊。”韩濯缨稳了稳心神,又低头取出了几枚,抬手便要递给他。
谢泽却不伸手去接,只眼神略动了一下,示意她继续来喂。
韩濯缨瞬间明白过来,有点哭笑不得。但这等小事,她也不会违拗他的意思,只问了一句:“你还要吃多少啊?”
谢泽眼眸低垂,神色缓和了许多:“那要看你给多少。”
从她的态度上看,应该不是排斥琉璃珠上的字。或许真是如她所说,没注意到。
“我也只带了几枚。”韩濯缨又剥开一枚,送到他唇边,“都给你好了。”
这一次,她格外小心,并没有碰到他。
然而谢泽心头却涌上些许遗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九藜丸似乎要比以前吃的要甜一些。
长寿带着食物过来时,正好看到韩女傅正给殿下喂东西。
殿下就那么坐着,抬眸望着韩女傅。而韩女傅螓首低垂,乌睫浓密,纤纤素手执了一物就往殿下口中送。
自诩见多识广的长寿愣在当场。凉风吹过,他快走几步,一脸急切:“殿下手受伤了吗?”
他从小跟在殿下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殿下让人喂食。
太子殿下的手有没有受伤,韩濯缨不知道。不过她的手却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明明也没做什么事,可是经长寿这么一问,浓浓的尴尬和淡淡的羞耻一起涌了上来,脸颊也有点发烫。
慌乱之中,她的手指不小心碰触到他的唇角,
似是被点了麻穴一般,麻痒之意散开,谢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韩濯缨将最后一枚九藜丸匆忙往太子殿下口中一塞,匆匆后退了几步,以手为扇,胡乱扇风:“没有,没有,殿下好好的。”
谢泽眉心突突直跳,咽下九藜丸,转头拂了长寿一眼:“长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长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请罪,又适时呈上食盒:“殿下,午膳带过来了。”
不等殿下吩咐,他就将带来的食物摆好。
“殿下,韩女傅,请慢用。”长寿施了一礼,大步离开。
只要殿下不当面发作,以后就不会翻他旧账。这件事便可以揭过了。
长寿是走了,可韩濯缨心里的那些尴尬并未完全散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手好像有点麻。
谢泽倒是比她淡定得多,虚虚一指:“坐下吃饭吧,特意给你准备的。”
“哦,好的。”
依然是清爽可口的小菜。
韩濯缨对他那句“特意给你准备的”深信不疑。
想到他之前提醒她不要以太子之妹的身份自居,现在却又这般对待她,还让人送琉璃珠。韩濯缨不由地心下暗叹,这大概是真的很在意他们之间的情分吧。
他既然对她好,那她少不得也要对他好一些。她帮忙布菜、盛汤,比在清水巷时,还要再细心认真几分。
两人离得近,谢泽能清楚地看到她低头盛汤时,长长的睫羽垂下,在脸上投覆出一小片阴影。
他固然喜欢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但她这般温柔娴静,也能让他心脏漏跳一拍。
“缨缨……”
“嗯?”韩濯缨将汤碗放在他面前,“不冷不热,你尝一尝。”
谢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