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意。可方才翠珠被劫持后下落不明,她却担忧害怕到近乎绝望。
“小姐……”翠珠隐隐带着哭腔。
“翠珠!”韩濯缨一把擦掉眼泪:“没事就好。”
她忽然福至心灵,这个人之所以一直藏着,直到现在才露面,是在等青云卫们走远。而她先时只顾担忧翠珠安危,竟没往这方面想过。
此时云破月出,借着月色,韩濯缨清晰地看到翠珠身后男子的脸。她有些意外,这人才十七八岁,剑眉星目,俊美高大,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她从小就明白,并不会因此就放松了警惕。谁知他会不会杀人灭口呢?
她缓缓上前一步,轻声道:“这位壮士,青云卫的人走远了,可以放开她了吧?”
那人果然移走了匕首,松开对翠珠的辖制,并向后退了一步。
刚一得到自由,翠珠就小跑到韩濯缨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哭出声来:“小姐!”
韩濯缨轻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方才情况紧急,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韩濯缨将翠珠挡在身后,直视着面前之人,口中说着:“好说好说……”而她却将左手的烛台调到了右手。
烛火早就灭了,此时月色正好,原也不需再用蜡烛。不过倒是一件勉强趁手的兵器。
“没关系,你不必道歉。”韩濯缨轻轻一笑,在心里补充一句:“……因为你得罪我的地方,我会自己收回来。”
她刚一抬手,还未靠近,就见他直直倒了下去。
事发突然,韩濯缨怔了一瞬后,拎着烛台上前查看,只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已经陷入昏迷。她先时没有注意到,此刻才看清他玄色衣衫被划破,胸前早被鲜血浸湿,显然受了重伤。
韩濯缨有些头疼,此人身份不明,是青云卫的缉拿对象,能让从三品的指挥同知亲自捉捕,可见犯的事不小。而她只想好好过日子,并不想招惹麻烦。
“小姐,他是不是死了?”翠珠吓得脸色惨白,“那怎么办啊?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什么意思?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心,你是要长命百岁的。”
“小姐……”翠珠急得直顿足,“你不知道。刚才外面来人,你去开门的时候,他带着我躲到房顶。我不小心出了一点儿声音,他就给我吃了独门秘制的三日断肠丸。说我要是乖乖听话,一声不吭,就给我解药。如果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泄露了行踪,三天后我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所以青云卫的人走后,她明明听到小姐的声音,却大气也不敢出。
韩濯缨脑中轰然一响:“你怎么不早说啊?”
三日断肠丸?她从没听说过,但只听名字就知道是霸道无比的毒药。
“我,我方才害怕,还没来得及说……”翠珠抽抽噎噎。
“没事,我不是在怪你,你别怕,他只是受了伤,昏过去了,还死不了。我们让他交出解药就是。”韩濯缨很快冷静下来,轻拍翠珠的胳膊以示安抚,“先把他移到房间里去。翠珠,从边关带回来的金疮药还有么?拿过来给他敷上。”
翠珠立时有了主心骨,重重点头:“好的。”
韩宅空房间不少,安置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前韩濯缨还在犹豫,此时却也顾不了许多了。
两人合力将这个人移到房内。韩濯缨用匕首直接割掉他胸前衣衫,露出约莫五六寸的伤口,血肉模糊。
翠珠不敢细看,匆忙移开了视线。
“把药给我。”韩濯缨皱着眉敷上药,又接过翠珠递来的细麻布包裹住伤口。
一切处理妥当,她心思微动,翻检这人的荷包、袖袋,想找到些蛛丝马迹。
袖袋空空荡荡,而荷包里除了一枚刻着两条鱼的玉佩外,还有三个用油纸包裹着的药丸。
翠珠眼睛一亮,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姐,就是这个!连油纸都一模一样……”
韩濯缨盯着油纸仔细瞧了瞧,神色有些古怪:“你确定他给你吃的是这个?”
翠珠重重点头:“嗯嗯,我确定。我亲眼看见的还会有错?”
韩濯缨神情更怪异了:“可是,这油纸上写的是‘九藜丸’啊。”
“啊?”翠珠瞪大了眼睛。
九藜丸她不陌生,虽然名字里有个丸字,却不是药,更像是饴糖。清甜可口,不逊蜜饯,最初的方子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她随小姐进京后还吃过两次。
难道她吃的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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