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也是太子谢泽的生辰。
今年谢泽十八岁,皇帝送了他一份大礼。
二月初一,皇帝下旨令已成年的大皇子与二皇子即日出京就藩。
消息一出,震惊朝野。
成年皇子就藩,原本的确有这么个规矩,但之前没有人听到丝毫的风声。
先前还有人暗地猜测或许要等到今上驾崩,新皇继位才会让诸皇子前往封地——毕竟皇子就藩后,无诏终生不得返京,做父亲的难免不舍得儿子。以前就有过不少这样的先例。
皇帝如今下这道圣旨,在外人看来,就显得有些突然了。
不过谢泽并不意外,他很清楚。父皇之所以这么做,一是稳固他的储君之位,不想让其他皇子再动心思,以免发生兄弟阅墙的惨剧;二则是因为他年前被暗算的事情,他稍微透了点风声后,父皇有所察觉,所以才会下此明令。
当然,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这对于身为储君的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虽说这道圣旨很突然,但毕竟有祖宗法度在,朝中倒也无人公开反对。唯有大皇子的生母齐贵妃数次求见皇帝,哭红了一双杏眼。
皇帝初时还宽慰几句,后来就有些不耐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齐贵妃也不敢说让皇帝收回旨意,只翻来覆去强调:”皇,臣妾实在是舍不得他…
“舍不得?舍不得…”皇帝双手负后,踱来踱去,略一沉吟,”那朕对外公布,说齐贵妃薨逝,让你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私底下随着他去就藩怎样?这样你们母子就不必分开了。”
“这·”齐贵妃目瞪口呆,”皇上,臣妾并无此意。”
“嗯。”皇帝颔首,”朕觉得也是。老四还未成年,你也不可能抛下他,只随老大去。”
本来就不算能言善辩的齐贵妃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一会儿才恳求道:”皇上,就不能等一等么?让他在京城多待两年?”
封地甚远,一旦前去就藩,只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以前也有皇帝疼爱儿子,生前一直不让其就藩的啊。
”等?等到什么时候?“皇帝瞧她一眼,“等到朕龙驭宾天,他再使点手段、好去跟太子夺位?”
齐贵妃只得道:”他不敢有这份心思
!
”既然没这份心思,那就早去封地吧。”皇帝挥了挥手。
皇帝态度甚是坚决,齐贵妃磨破嘴皮也没有用。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她十分清楚。小事上,皇帝很好说话。遇见大事,他只要拿定了主意,那她怎么哭求都没用的。
不过好说歹说,皇帝总算是同意让他们稍微缓两三日再离京。
于是,二月初二,太子的生辰就变成了饯别宴。谢泽年纪尚轻,没有过寿时大摆宴席的习惯。若是以往,他完全可以推拒,可眼下这情形,他再若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是以他就答应了在生辰当日与兄弟姐妹一起,在东宫小聚。
只是如此一来,他今晚就不能回清水巷的家见那个叫缨缨的”妹妹”了。也就是说,他今天若见她,只能在皇宫,还必须在白天。
谢泽略一思忖,忽然扬声:■长寿!”
”殿下有何吩咐?”长寿快步上前。
”你去瑶华殿找韩女傅,帮韩雁鸣带句话。就说请她过来一趟。”
长寿迟疑了一下,有几分不确定:”是殿下要见她,还是韩雁鸣要见她?”
谢泽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你觉得呢?”
想了想,长寿小声道:“是韩雁鸣。”
得,他又问了句废话。
恐怕韩女傅目前还不知道殿下的真实身份。
谢泽”嗯”了一声,挥一挥手:”去吧,回来再领赏。”
一听说领赏,长寿立刻精神起来。转念一想,不对,今日是殿下生辰,即使不走这一趟,他依然可以领赏啊。
待长寿离去,谢泽才起身去换衣服。
他对自己说,这也不是非要见她,是之前已经约好了,不能反悔。而且,比起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他更愿意在生辰当日,和她在一起。
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
唔,或许可以期待一下,她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贺礼。
二月初二这日,韩濯缨照例进宫教导六公主武艺。临出门,她不忘带上了自己辛苦缝制的荷包。
经过东市时,她心念微动,让马大伯暂时停下。她则拐进一家铺子,买了一些油纸包着的九藜丸,小心塞进荷包中——
虽说荷包不行,但看在九藜丸的面子上,他!他应该不会太嫌弃吧?
今日齐家玉不知因何缘故不在,六公主学武的兴致也不高,才练得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拉着韩濯缨说话:”女傅,今日是太子哥哥生辰。”
韩濯缨点头:”我知道。”
不止是太子生辰,太子身边那些不知名姓不知具体年龄的暗卫也在这一日集体庆生。为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