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他也分不出好坏,比较了一会儿,干脆只挑了一盒最贵的。
他以前从未留意过胭脂水粉这类东西,还是上次凉台一晤后,他脑海里才生出了一个念头:也不知她涂上口脂是什么模样。
——
宋雁回这些时间一直期待而又不安。有时她夜里做梦,梦到的就是那个西贝货双腿尽碎、容貌全毁的模样。可有时画面一转,容貌尽毁的人又成了她自己。
她身边尽是母亲安排的人,不好明目张胆打听此事到底成了没有,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长兄宋佑安的动向。
他在外面奔走时,她心中欢喜。近两日,他回到家中一切如常,她逐渐失望。
以大哥对那个西贝货的看重,应该是找到了吧?只是不知道她的双腿是否还健在。
宋雁回离开母亲所在的正房时,恰好碰上了长兄。
她犹豫了一瞬,将长兄请到一边,小声问:“找到了吗?”
宋佑安微愣,随即意识到她问的是缨缨:“嗯,多亏太子殿下帮忙,已经找到了。”
“太,太子殿下?”宋雁回瞪大了眼睛,怎,怎么会?
她还想着太子殿下何时再来宋家,跟她邂逅。可是,他竟然去找那个西贝货?是了,肯定是这个好大哥求的。
果然,她听到宋佑安续道:“是,我求了太子殿下帮忙。”
“那,太子殿下找到她了?”宋雁回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
宋佑安有些意外,他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但他还是回答:“嗯,是太子殿下找她,还亲自送她回家。此番多亏了殿下,才能有惊无险。”
太子殿下救了她,亲自送回家,有惊无险……
宋雁回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是什么身份,帮忙或许是看在宋佑安的面子上,但亲自送回家,肯定是极在意才会这么做的。
母亲和大哥都说,韩濯缨做女傅的事情和大哥无关,是太子殿下看不惯齐家仗势欺人才会出言相助。
那这次呢?
宋雁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头忽的浮上一个猜测:是她将韩濯缨的信息透露给那个僵尸脸,导致其被抓。才引出了太子殿下在宋佑安的请求下,帮忙找人一事……
所以说,是她无意间给太子殿下和那个西贝货的相遇创造了机会?
若是她提前说出真相,韩濯缨没有被抓,那太子也就不会去救她……
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懊恼笼罩着她。
“雁回,雁回?”宋佑安注意到二妹神情有异,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雁回怔怔的,觉得这声音似乎就在耳畔,又像是远在天边。她喃喃自语一般:“太子不会娶她的,她被一个男子抓去好几天,谁知道经历了什么,也许早就不清白了呢……”
她声音极小,细若蚊蝇,但离她极近的宋佑安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蓦的变了脸色,一把攥住了二妹的手,厉声问道:“谁告诉你她是被人抓走的?抓她的还是一个男子?”
他明明只说了帮忙找到,连缨缨被人抓走都没提过。雁回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连性别、人数都对得上?
想到小石神医的猜测,以及以前的金猪吊坠一事,宋佑安心念急转,冲口而出:“是你找的歹徒对付缨缨?”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对。那是北斗教旧部,并不是一般的歹徒。
宋雁回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从没见过一向斯文的长兄露出这样可怖的神情。她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
方才宋佑安还在想着,是不是自己因为先前金猪吊坠一事,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妹妹,但听到这句“听别人说的”却让他的心更冷了几分。
太子刻意压了消息,即便是参与救助的人,也都以为那歹徒是个女子,甚至连他也是刚得知所谓的“歹徒是女子”只是太子殿下保护缨缨名声才有的说辞。
连母亲都不知道缨缨出事,雁回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分毫不差?
哪怕雁回声称她是胡乱猜测的,他都更能接受一点。
宋佑安冷声问:“别人?哪个别人?”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宋雁回咬了咬牙,一把甩开了长兄的手,委屈极了:“是,我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就因为我知道,所以就一定是我做的吗?她小时候得罪了人,人家回来报复,也能怪到我头上去?”
宋佑安沉声道:“你果然知情。”
连有旧怨这一点,她都知道。
“对,我知情,怎么了?”宋雁回只觉得委屈又难受,她摸了摸头上的假髻,凄然一笑,“你只顾着替她抱屈,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宋佑安双眉紧锁。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情的吗?那人把我当成了她,半夜潜进我房里,匕首对着我的喉咙,非要杀了我。要不是危急关头,我告诉他我不是当年的宋二小姐,我就没命了你知道吗?他还割掉了我的头发,这件事是我受她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