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弘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韩濯缨神色微变:“我去看看。”
她暗暗祈祷,可千万不要是他。
——她并不希望看到他和兄长在韩宅碰面。
韩濯缨眼皮跳了一跳,心想,来的倒挺巧。但是这俩人似乎也不是很和睦啊。
“小姐,家里有客人吗?”翠珠好奇地问,“我在门口看到了马。”
宋佑安也望着她,显然对这个问题甚是好奇。
“嗯,我那个哥哥在。”
翠珠脱口而出:“是殿下吗?”
殿下昨晚还夸她做菜做的好呢?是又回来品尝吗?
“殿下?”宋佑安意外。
韩濯缨却轻咳一声,冲翠珠使了个眼色:“是我真正的兄长啊,你想什么呢?”
“哦哦。”翠珠恍然大悟,“对对,是少爷。”
宋佑安皱眉:“什么兄长?齐同知吗?”
“是啊。”
说话间,齐应弘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宋佑安曾是太子伴读,而齐应弘却是大皇子的表弟。
大皇子还未就藩时,虽不与太子明争,私底下却有不少小动作。所以东宫跟齐家关系一向不太和睦。——尽管齐家子弟多不争气,很难帮上大皇子的忙。
上次因为缨缨之事,他们有过短暂交集。当时大家目标一致,虽有矛盾,却也没有全部浮出水面。
如今再次相逢,对彼此身份都心知肚明的双方也很难坐下来握手言谈。
齐应弘在认下这个妹妹之后,又细细打探过!过她的事情。他知道缨缨曾是宋家千金,也知道她幼年代兄受过一事,所以对于舍弃她的临西侯府并无太多好感。
后来知道她前不久出事也与当年旧事有关,又想到缨缨因为宋佑安的缘故与太子相熟,对于宋佑安,他就更是不喜。
如今见到宋佑安,齐应弘直接道:“原来是宋公子。缨缨,既来客人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齐应弘对宋佑安没好感,宋佑安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喜欢。
“妹妹吗?”齐应弘哂笑,声音极低,“都赶出家门了,还能算妹妹?”
他这话成功戳到了宋佑安的痛处。
宋佑安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口中却道:“却不知齐大人是以什么立场说的这句话。”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齐”字,决定不认祖归宗的齐应弘当即皱了眉。
翠珠连忙道:“小姐少爷,你们稍等,茶水马上就好。”
她一溜烟跑远,韩濯缨自然不能再以这个理由脱身,只得陪他们坐了。
她先转向宋佑安:“大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佑安看了一眼齐应弘,缓缓说道:“这得借一步说话。”
韩濯缨看他神色认真,也不疑有他,就冲亲哥笑笑:“哥,那你稍坐一会儿,我们失陪一下。”
齐应弘沉声问:“什么话当面说不得?”
他也有话没问完呢。
宋佑安笑笑:“与家父有关,毕竟是家事,不好给外人知晓。”
一听说涉及养父,韩濯缨立刻紧张而又认真:“爹爹怎么了?”
她跟着宋佑安大步走出厅堂,在院中站定,再次询问:“大哥,爹爹怎么了?”
“父亲没事,是你大姐姐。”宋佑安道,“清兮被退婚一事,你也有所耳闻吧?”
韩濯缨轻轻点一点头:“我知道,兰兰说过。”
她被要求离开临西侯府后,就再没踏足过宋家半步。她与长姐接触不多,同在宫中时,见面次数也有!限。长姐辞去女官之职回家后,更是没再见过面。她也只是从宋净兰那里,偶尔听说一点宋清兮的近况。
“骆家欺人太甚,骆垚坠马断腿,还能怪到八字上去?”
韩濯缨心里隐隐猜测那位骆公子断腿一事,可能另有隐情。但是她既然能猜到,长姐肯定也能猜到,且比她知道的更清楚透彻。
长姐既不明言,那她更没有资格细说。
“嗯。”宋佑安勉强应了一声,“母亲本想着再帮她择婿,可她说想去边关投奔父亲。”
“去边关找爹爹?”
“是。”宋佑安点头,“你也知道,清兮她,本来就不是很想成婚,她以前一直想在宫里做女官来着。”
韩濯缨记得这一节:“这我知道。”
“我挑了一些人,过几日就护送她去边关。你若有信件或者什么东西要带给父亲,可以交给我,我让人一并带去。”
“好。”
虽然三月里,石南星的随从回边关时,帮她带过一次了。但时间过去三四个月,又有机会摆在眼前,她当然不能错过。
“什么时候动身啊?我现在就去整理收拾吗?”
宋佑安微微一笑:“这两日就要动身了,我怕我最近抽不开身,未必能再过来,所以最后就今天收拾了吧,正好我是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