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愿不愿意、有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而这个夜里,她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思考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问题。
她大概是喜欢他的,但这份喜欢并不足以让她心甘情愿,成为诸多后宫女子中的一员。
她不想也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如果不能得到全部,那她宁愿一丁点都不要。
这一夜,韩濯缨睡得并不踏实。
她晚间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两人相处过程中的点滴,久久不能入眠。
到了后半夜,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在暗夜里格外清晰。
半梦半醒间,她恍惚听到他在耳畔说:“我只要你。”
清晨醒来后,雨已经停了,韩濯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
昨晚下雨,窗子关着,但此刻窗户半开,窗台上依然躺了一枝花。
韩濯缨不用求证,就知道是送做的。她盯着这枝花瞧了好一会儿,想到梦里的场景,忽然特别想知道,他会不会像她梦里那样。
她隐藏着心思,不好直接问这种话,不过倒可以想个法子试探一下。
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然而想找个试探的机会,并不容易。
谢泽天不亮就已经走了,如同他之前每次过来留宿那样。
韩濯缨打起精神匆匆收拾好自己,用罢早饭后就乘马车进宫。
一切与往常并无太大区别。
次日,有消息传出:临西侯府的大小姐宋清兮在去关边的途中,遭遇埋伏,同行二十余人,无一生还。
据说宋大小姐在普平山附近的官道上遇袭,面对强敌,拔下簪子驱车前行,跌跌撞撞冲上江定道。后来马车侧翻,连人带车坠落下去,当场丧命。
一队青云卫恰巧经过,帮忙解决强敌,却没能救下宋小姐的性命,只从涧底找到了她不成样子的尸首。
还是根据马车里的一些物品判断出了她的身份。
尸首和遗物送到临西侯府时,王氏当场晕厥过去。整个宋家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
!韩濯缨到第二天才知晓此事,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怎么可能呢?长姐刚离京没多久,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宋家长兄曾提过,专门安排了人护送,怎么会全军覆没?是不是消息有误?
但是后面的一切,似乎都在证明,这不是谣传。
临西侯府准备治丧事宜,听说骆家的二公子骆垚拄着拐杖上门吊唁……
韩濯缨至此不得不相信,大姐姐真出事了。
她已离开临西侯府,不好再上门吊唁,干脆买了一些香烛纸钱,在家中遥遥凭吊。
韩濯缨自小长在边关,跟这个姐姐接触不多,感情自然也不算深厚,但是得知一个认识的很年轻的人以这种方式去世,无疑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时,韩濯缨正低头烧着纸钱。
是翠珠去开的门。
来者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哥齐应弘。
齐应弘刚一进来,就看到院中燃烧着的香烛纸钱,鼻端萦绕着祭祀时特有的气味。
翠珠去厨房倒茶。
齐应弘缓步走至妹妹身边,半蹲下身体。他神色微顿,轻声问:“祭奠谁?宋小姐吗?”
韩濯缨垂眸:“嗯。我刚回京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不是宋家人……”
长姐性子冷清,待她也冷淡,但还以为她是妹妹时,曾请了嬷嬷教她规矩礼仪。尽管只教了很短一段时间。
韩濯缨感觉自己的心闷闷的。
也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心里酸涩,她眼眶发酸,甚是难受。
齐应弘见她眼角通红,心下一叹,自怀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
韩濯缨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擦拭了一下眼睛。
“其实你也不用太难过。”齐应弘声音极低,“因为宋小姐还活着。”
“你说什么?”韩濯缨倏地瞪大了眼睛,疑心自己听错了,手里的帕子差点掉进火盆里。
齐应弘伸手接过,扶着她站起身。
见四下并无旁人,他便压低了声音:“她要躲避仇家,所以选择假死,掩人耳目。那尸体还是我帮忙!安排的。”
“这……”韩濯缨将信将疑,“你,你跟她……”
“此事说来话长。”齐应弘嘴唇翕动,声音极低,“我回京途中遇上,顺手帮了一把。她现在应该在去边关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临西侯身边。”
韩濯缨见他神色诚恳,并不像是撒谎,下意识地便信了几分。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竟然不惜用假死的方式?
略一思忖,她又续了一句:“是,四殿下吗?”
齐应弘神色一震,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缨缨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惊讶震惊之余,又有些不解。那不过是个未成年的皇子,又不是皇帝,怎么就能把人逼到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