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玩闹,和街坊邻居之间拜年。偶尔见一见前来拜访的兄长,时不时地和谢泽见上一面,还同他在上元节一道看花灯……
不知不觉中,正月就这么过去了。
太子大婚,婚期定在三月初十,这是钦天监选定的龙凤呈祥、子孙满堂且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大吉之日。
婚礼前一个月,礼部官员上奏皇帝,请求指派一个司礼女官来指导未来太子妃的礼仪。
因为大婚当日,礼仪繁琐,必须得提前熟悉。一个月,应该也够了。
于是,宫中指派了一位姓江的女官,来到清水巷。
这位江女官三十来岁,一身宫装,神情严肃。一见到韩濯缨,她先施了礼:“韩女傅。”
“江女官。”韩濯缨前年刚回京时,长姐宋清兮曾找嬷嬷教她熟识规矩礼仪,她又曾在宫中任职,是以礼节方面,并无差错。
江女官暗暗点头,看来一个月内教准太子妃熟记大婚礼仪,并不难。
“太子大婚,乃是宫中盛事,女傅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家脸面,轻易马虎不得。所以还请女傅尽力配合,不能有分毫懈怠。”
韩濯缨笑了笑:“江女官说的是,我自当配合。”
对太子妃的态度,江女官甚是满意,态度也就越发缓和:“上一次的太子大婚,还是三十二年前,昌安皇帝做太子的时候,礼部诸位大人的意思,是还比照着当年的规格来。所以礼仪步骤上,也与当年类似……”
韩濯缨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
“……这里有当年昌安皇帝大婚时的一些礼仪步骤记录,女傅可以一看。”
韩濯缨接过来一看,果然十分详尽。只是厚厚一沓,足见其繁琐。
虽然同谢泽成婚是让她开心的一件事,可这过程也太复杂了一些。
不过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复杂归复杂,记熟了就好。
江女官严肃而富有耐心,韩濯缨也学的认真。
根本不需一个月,也才数日,韩濯缨基本上就掌握得差不多了。
江女官抽查提问,或是让其演示,都能毫无差错。
“很好。”对此,江女官越发的满意。
时间还有很多,她也不急着回宫复命,而是同韩濯缨聊起了别的方面:“女傅嫁入东宫,会带几个人?”她指了指一旁侍立的翠珠:“是带她吗?”
翠珠立刻紧张起来。
韩濯缨回头瞧了翠珠一眼,复又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递了一杯茶给江女官:“女官喝茶。”
避过了话题。
江女官垂眸轻笑,接过茶一饮而尽,不再追问。
晚间江女官回宫,韩濯缨同翠珠提起了此事:“翠珠,咱们两个从小一块儿长大……”
“小姐……”翠珠瞬间红了眼眶。
“今天江女官的话,你听到了吧?我先前也想问你来着,你是什么打算?”韩濯缨给她递了块帕子,“若是你想随我进宫,那我就带着你,护着你。若是你不想,那我给你安排别的路,也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她算过她手里的钱,盘个铺子之后,还能有不少结余。
翠珠闷闷地说道:“我跟着小姐。”她吸了吸鼻子:“我早就说过了,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当初小姐要进京,我就跟着进京。小姐回清水巷,我也来清水巷。总之,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我只跟小姐在一起。小姐别把我丢下。”
她说的动情,韩濯缨听着也颇觉动容。
韩濯缨轻轻抱了抱她,轻声问:“那石头呢?你,不考虑他了?”
不提还好,她这么一提,翠珠的身体就微微有些僵硬了。
抹了一把眼泪,翠珠轻声道:“我才不管他呢。”
“真不管了?”
“小姐,你不知道,上元节的时候,我特意约了他一起跟我看灯……”
韩濯缨心里一沉:“他没来?”
“来了倒是来了,但是他……”翠珠重重叹一口气,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石南星自小长在边关,这是他第一年在京中看花灯,怎么看怎么新鲜。他仿佛根本就没留意到那是上元佳节,是青年男女幽会的佳期。
翠珠自那日以后,就努力息了这心思。她觉得,她主动约他上元赏灯这件事,已经够明确了,还要她怎么直接呢?
显然是对方无意罢了,她也是要脸面的。
这些天小姐跟着宫里来的江女官熟识礼仪规矩,翠珠也在旁边看着模仿,就是想着不能丢了小姐的脸。
韩濯缨沉吟:“真不用再考虑一下吗?进了宫后再出来,只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话是这么说,宫中每年也都有被放出宫的宫女。
翠珠扁了嘴,眼睛里包了一包泪:“小姐是不是嫌弃我?不想要我了?”
“不是。”韩濯缨否认,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我怎么会嫌弃呢?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