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有些面善?”
太子殿下金冠压顶,俊朗非凡。众人不敢直视,大着胆子瞧上一眼后,却发觉太子殿下隐隐有神似韩雁鸣啊。
马大娘点一点头:“是有点儿像。”
当然,这话他们也只敢在自家说说,又怎敢明目张胆议论储君?
韩家宅院只有两进大小。
外面喧闹声传来时,韩濯缨知道是迎亲的队伍到了。她轻轻搓了搓藏在袖子里的手指。
果然,翠珠气喘吁吁:“小姐,小姐,迎亲的人来了!”
韩濯缨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
楚国长公主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别慌,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简简单单一句话,韩濯缨的紧张奇迹般的消散了一些。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光景,她在女执事的牵引下走出了房间。
听声音,知道是太子正奠雁于案前。
少时,内官撤下几案。
一顶软轿停在了韩濯缨面前。
“请太子妃上轿。”女执事蓦的又降低了声音解释:“太子妃仪仗就在门外,太子妃娘娘需要坐软轿过去。”
韩濯缨点头,这一点她知道的。江女官曾对她讲过。
寻常人家新娘子上轿,都是由娘家兄弟背负。太子妃是个孤女,当下便有女轿夫上前。
然而女轿夫刚一行步,斜次地就走出来两个人,异口同声:“我来吧,我是她哥。”
在场诸人俱是一怔。
韩濯缨也有些意外。
这两个,一个是青云卫的指挥同知齐应弘,另一个则是临西侯府的宋大公子。
楚国长公主轻轻“咦”了一声。
宋大公子她知道,太子妃曾作为宋家次女生活了十来年,虽然离开宋家,可宋佑安也勉强算是太子妃的兄长。
不过这位齐同知,又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说齐家跟韩家是亲戚啊?
与宋佑安对视了一眼,齐应弘唇线紧抿,一声不吭,却向前进了一步。
今日妹妹大婚,他很早就来到韩宅,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这会儿听说要背新娘上轿,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一习俗,胸口一热,便站了出来。
却没想到宋佑安也在。
宋佑安迟疑了一下。
他这一迟疑中,齐应弘已大步上前,干净利落背起妹妹,小心放入轿中。
——软轿就在她身边,倒也方便。
楚国长公主愣怔之际,太子妃已经在软轿中了。
在这个过程中,新娘子不能说话。当韩濯缨被亲哥背上软轿时,心里酸酸的。
这好像是她亲哥第一次背她,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女执事很快回过神:“起轿!”
从堂前到门外,距离不远。
韩濯缨也不过刚稳了稳心神的功夫,软轿就在门外停了下来。
“请太子妃娘娘下轿。”
轿帘被掀开,韩濯缨听到了她所熟悉的谢泽的声音:“缨缨,下轿了。”
他修长的手仍掀着轿帘,声音极低。
韩濯缨依言下轿,根据主婚者的要求,一步一步来。
等迎亲的队伍向皇城而去,她才又有了几分真实感。
这条路是她惯常走过的,可今日的心情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今天从这里进宫,她就是他的妻子了啊。
他们会休戚与共,相伴一生。
队伍行的极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皇宫。
韩濯缨打起精神,因为接下来的礼仪步骤更加繁琐。
交拜、合卺……
合卺酒下肚,韩濯缨有些许意外。倒不像她想象中醇厚,而是颇为清甜。
只是饮过之后,不知何故,浑身上下都有一点点燥热之意,脸颊也热乎乎的。
……
婚礼终于结束,天都黑了。
韩濯缨在宫女的帮助下,卸掉凤冠,除去嫁衣,换上了常服,又洗掉了脸上的胭脂水粉。
先时一直戴着沉甸甸的冠子,压得她脖子都有点不舒服了。这会儿自在多了。
东宫大婚,自然没有闹洞房这一说。
不过太子谢泽仍要接受众人祝贺。
“殿下暂且脱不开身,娘娘可要先吃点什么?”宫女轻声询问。
这是殿下吩咐的,唯恐饿着了太子妃。
韩濯缨略一思忖,点头:“随意弄一点吧。”
她今日没吃多少东西,方才吃了半个饺子,还是生的。
谢泽今日大婚,没耐心听旁人说些废话。面对祝贺,他找了个由头,匆忙抽身回到内殿。
一进来,他就看见他的太子妃正低头用膳。
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侍奉的宫女,有些尴尬地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殿下……”
烛光下,她牙白色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