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濯缨心绪复杂,望着眼前哭得不成样子翠珠,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她才轻声道:“你先别哭,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她不是你姐姐?你们不是长很像么?”
翠珠擦拭了眼泪:“她根本就不长那个样子,她甚至就不是女人!”
韩濯缨瞳孔微缩,脑海里忽浮上一个念头:“易容?”
这是极其可怕本事。
她不由地想起去年端午前后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一年多,可那仍是她心里难以忘却阴影。
韩濯缨自忖得罪人不多,会易容男人,她能想起来,只有那个澹台愈。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还随着亲哥一起去义庄看过尸首。
只是她从未真正见过他脸……
韩濯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绪急转。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把脸都给变了,骗我说是姐姐,平时对我也照顾,所以我根本就没怀疑过,只觉得自己幸运,能有个亲人。”翠珠惨白着脸,“可是他捉了石头,拿石头性命要挟我,我不敢不答应,但我也不能害小姐……”
韩濯缨身体轻颤了一下,倒渐渐恢复了几分冷静:“他要你怎么害我?”
翠珠稳了稳心神,详细说着始末。
石头被捉,已有数日,她最开始也想着求助于小姐。可是对方拿石头性命威胁,说只要她敢透露出去,就直接杀了石头。
翠珠当时就懵了,眼泪汪汪接下了药和联络用特制烟花。
她甚至说了自己在茶水中下药又倒掉,支开殿下带着小姐前去又反悔,原原本本,毫无一丝隐瞒。
“石头被困在他家吗?”韩濯缨想起两人之前曾到石家门口。
“没有,我不知道石头被抓到了哪里。”翠珠抽泣了一下,“他只让我把小姐带到那里,他自己会过去。见到小姐,他才会放了石头。”
韩濯缨垂眸,心里略微有些奇怪。大概不是为了她性命?不然话,直接让翠珠暗杀,岂不更省事一些?
“他说不是毒药,可我还是不能……”翠珠满脸泪痕,“我昏了头,小姐,对不起。我来世再伺候你!”
她说着拔下簪子就刺向自己脖颈。
韩濯缨眸光轻闪,脚尖微抬,踢向翠珠手腕。
翠珠手腕一痛,使不上力,簪子掉落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点小事就要死了?”韩濯缨冷声道,“这些年白长了吗?就不能有点出息?”
“小姐……”翠珠怔怔。
“你难道不想救出石头,除掉那个人?”
“我救不了他,也不能害小姐,我陪他一起死。他肯定也不会怪我了。”
韩濯缨胸膛剧烈起伏,又气又无力。
因为从小习武缘故,这些年,她在与翠珠相处时,习惯性地以保护者姿态,将其护在身后。
没想到翠珠遇到事情,竟是这般。
这边动静大,外面人也有所察觉。
谢泽轻轻敲了敲窗子:“缨缨?”
韩濯缨回过神来:“嗯。”
她打开房门,阳光流泻进来。
“出了什么事?”谢泽看出她神色不对。
韩濯缨看一眼丈夫,再看一眼不远处亲哥,叹一口气,将事情大致说了。
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而翠珠身体又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是那个人吗?”谢泽直接问道,“是不是去年那个?”
当初禁军射杀人究竟是谁,他现在竟有些不确定了。毕竟没人见过那个人真实面目。
“我不知道。”韩濯缨摇头。
齐应弘面色凝重:“你们先回宫,这个事儿交给我来办。”
皇宫里高手如云,总比在外面安全一些。
“石头在他手上,而且如果不能彻底解决,以后还会有后患。”韩濯缨小声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不能让石头无辜受累。”
况且石头还是她好朋友。
齐应弘略一沉吟:“我多带些弟兄派人去找。”
“可是……”韩濯缨面显犹豫之色,“哥……”
“嗯?”齐应弘微讶。
“他会易容,那么查找难度就会加大,万一真害了石头性命,那……”韩濯缨停顿了一下,又道,“去年那次,你不是也没认出我吗?”
齐应弘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他记得这回事。当初缨缨被易容被捉走,他带人搜寻时,曾与其对面不相识。事后回想起来,总是惭愧而又心痛。
他唇线紧抿,没有说话。
韩濯缨缓缓说道:“其实最好方法,莫过于诱敌出现,一击即中。他是冲我来,不如……”
“不行!”谢泽立时出声,“不能让你涉险。”
他声音不高,但态度极为坚决。
韩濯缨小声道:“哥哥……”
她心想,她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