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你就没办法提肉回去了,我力气没那么大,你自己走回去也没有多远……”李丹阳继续低声下气地和周建芳商量。
“我就不走路!你别想扔下我,我告诉我奶奶,说你欺负我……”周建芳抬着小下巴,叉着腰凶巴巴地对李丹阳说道。
“后妈你又要偷懒了吗?你不肯背妹妹,我回去跟奶奶说,让她打死你!”周建展在一旁用稚气的语气说着恶毒的话。
兄妹俩说话已经很有逻辑性了,想要跟他们奶奶告状,那是一告一个准。
李丹阳试了试把周建芳背起来,又提了提那篮子肉,确定自己真的没办法背着两个总共快七十斤孩子的,还要提着一篮子有七八斤的肉。
她跟兄妹俩解释了一遍又一遍,然而根本没有用,兄妹俩不但不听她的,还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别以为三岁大的小孩子没力气,打人不疼,但其实农村里的三岁小孩都能上山下河到处跑了,手脚可有劲儿了,打起人来生疼,更何况还有一句话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呢,李丹阳被他们兄妹俩打着,又不敢打回去,只是躲闪着,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手脚。
旁边看不过眼的大娘对两个孩子说道:“快住手!你们两个也太嚣张了,她虽然只是你们后妈,但也是长辈,怎么能对她动手呢?”
“关你什么事?死老太婆!后妈就是欠打,我不打她,她就要打我了……”周建展对大娘龇了龇牙,振振有词地骂道。
那大娘被他一说,气得脸色都青了:“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崽子!我看以后也是个偷鸡摸狗的料!”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其他一个周家本家的嫂子看到兄妹俩嚣张的样子,便忍不住对被继子女打都不吭声的李丹阳说道:“你虽然是后妈,但到底也是妈,怎么能随着他们的性子来呢,要下手管教他们啊。哪家的小孩子敢这么打亲妈,亲妈不打得他们屁股开花才怪!你怎么连两个三岁的小孩子都管不住,这也太没用了些!”
李丹阳只能咬着牙,忍住眼眶里的泪不掉下来,说:“我不能管,一管他们就在婆婆面前大哭大闹,说我打他们,婆婆就不分青红皂白骂我歹毒心狠,想磋磨死孩子。”
周家嫂子闻言,顿时同情起李丹阳来,她可太知道周母的性格了,可不是个好惹的,于是她也只好讪讪地说一句:“那你也不能任由他们打你啊,哎,小孩子不管教就要废了。”
“妹妹!你这是怎么回事?!”李丹阳的大哥才刚来,就看到自己妹妹被周卫国那两个孩子拳打脚踢,她只一味狼狈地躲避,而周围人都在看热闹。
李大哥怒气冲冲地把两个小孩一把提起,扔到一旁,凶神恶煞地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小杂种!敢打我妹妹,想找死是吧?”
说完还一人拍了几巴掌到他们屁股上:“敢揍我妹妹,我就揍你们!”
两个孩子都是欺软怕硬的,他们敢嚣张地打李丹阳,是知道李丹阳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而且家里还有奶奶会给他们撑腰,但现在他们是对上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李大哥,顿时就气馁了,还挨了打,也不敢反打回去,只好立刻就开始哭起来了。
李大哥不管两个哭闹的熊孩子,只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李丹阳说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任由两个娃娃打骂?你以前在娘家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现在对上两个小孩子都忍气吞声了?”
李丹阳被她大哥问得哑口无言,她对周家有所求,又把自己放得低低的,对上周家人都自觉比他们低一等。
况且她的内心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深受家人宠爱的十八岁年轻姑娘,而是来自四五十年后那个被生活折磨得面目全非、麻木卑微的老妇人。
她想要沾周家人的光,对上周家人又怎么硬气得起来呢?
“大哥!你怎么能打他们?”李丹阳对她大哥的质问丝毫不在意,只关心周建展和周建芳被打了,还哭了,她就反而质问起她大哥来,“他们还是孩子,你是大人,怎么能跟他们计较呢?现在好了,他们一哭,我回去又要被婆婆骂了!”
李大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妹妹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打两个熊孩子也是为了她啊,她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他忍着气说道:“这事根本就是两个孩子不对,你婆婆敢骂你这不是蛮不讲理吗?我得帮你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你嫁进去可不是受罪的……”
“哥!算了吧,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李丹阳只想息事宁人。
“看看刚才他们对你这么嚣张,平时肯定更过分吧?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折磨你,要是实在不行,这日子不过就算了,反正你还没有孩子,二嫁也能嫁个好的……”李大哥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李丹阳听他说什么二嫁,吓得立刻劝说李大哥,想打消他去找周母算账的念头,但李大哥以前就很疼爱她,怎么舍得自己的妹妹在周家受委屈?于是铁了心回家要带上一家人去周家,找周家人算账。
李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