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鹭岛这里,法事一般都由僧侣们来完成,极少有请道门。
而更悲惨的是,自从文家放出话来之后,本村的外姓人虽然同情张老三,但真的没有一个人敢去张家帮忙。
本村人都不敢,就别说在这里做生意的外地人。
但凡是个人,无论混得多差多孬,但总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和兄弟。但张老三的朋友兄弟同样不敢来帮忙。
还有那些当地专门做殡葬的私人听到文家的放话,直接拒绝了张老三。
宁可不挣这个钱,也不敢得罪在本地只手遮天的文家。
而最可恨的是,原来文家准备赔给张家的三十万,在文家爷爷猝死之后,文家竟然把这三十万抢了回去。
不但不赔,还要张老三反过来倒赔文家……
一百万!
这简直就是千古奇闻!
“现在怎么办?”
压抑了很久的张老三在说出这些天的憋屈之后,长长久久的吁出一口气,低低说道:“我老父亲遗愿是土葬。我给他土葬。”
“只是怕文家举报。等我把父亲埋下去,他们肯定又会把我父亲拖出来烧掉。”
鹭岛的殡葬大多数都是火葬,价格也不算太贵。早些年那些生不起死不起的事几乎都已经断绝。
这边的农村还保留着土葬的习俗,挨着云顶山也有土葬的条件。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金锋牙关一错轻声问道:“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报应?!”
张老三摇摇头突然惨然一笑:“土皇帝。有什么不敢做的。”
灯火通明热闹喧哗的文家灵堂,声声梵音诵念超度响彻半空,格外肃重庄严。
金刚上师已经念完一场,抓起糖果飞洒东南西北。颇有几分极乐世界的影子。
观音寺的主持起身披上袈裟,开始做最后的收尾。
文家上上下下百来十口人齐齐跪在供桌下磕起长头答谢。
这一轮的超度宣告结束。文家人开始从里屋搬出几十个大纸箱,烟花爆竹在随后燃爆全场。
刺鼻的硝烟味到充斥整个夜市,大半个的夜空都被染成青色。
身心俱疲的张老三在喝了金锋的土茶过后精神好了许多,只是不成人样的脸淤钟未消,勉强一笑却是扯着全身剧痛。
“兄弟,累了你去睡吧。谢谢你陪我。这住宿费我退给你。”
金锋并没有接张老三的钱,拍拍张老三肩膀:“是有点累了。明天还要爬山看大峡谷。”
“是男人挺住。脊椎骨断了,坐着也得撑直!”
听了金锋的话,张老三的眼睛清亮了许多,眼眶泪水滚滚,却是坚强忍住不落,重重点头。
背着大包上楼到了房间,洗澡出来躺在床上咪了一觉,悄然起来。
时间已是凌晨的两点,金锋下来时候,熬不住的张老三半趴在地上熟睡沉沉。
换上了快要燃尽的过桥灯,又复点上长香,撕开纸钱接着开烧。
给张老三喝的黄金菊里加了一点首乌粉,可以平息张老三的心火,更能帮助他的睡眠。
这个人,已经两天三夜没合眼了。
再看着张老三胡子拉渣憔悴凄惨的样子,金锋弯腰下去将他扶到沙发躺下。
跟着,金锋走到棺材边掀开红布看了看,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双手一摆一合一扣,翻出几个法决。
半响后,金锋开始收拾凌乱的门脸。打烂的显示器复原,沙发搬到门外,碎玻璃扫在一起扔进垃圾桶。
小小的吧台已经被砸得稀烂,后方供奉的佛像和财神爷也被打碎在地上。残渣遍地。这些也一一收拾起来。
站到张老三养父灵牌位前,冲着老人略略颔首,
嘴里叫了一声得罪。金锋搬动遗像和牌位,重置灵堂。剪出花朵,重新书写灵牌位,打碎的遗像也重新换上玻璃。
做完这一切,东方天外已经翻起了鱼肚皮。
虽然鹭岛的天气只有春天和秋天,但在这春节破晓时分气温也不过七八度。
挨着云顶山大峡谷,山风吹来格外的扎人的刺骨。
重新泡上一杯茶,金锋安静的坐在门口。
黎明来临,市集上各家各户门口的灯光已然暗了许多。对面文家的灯光却是依旧刺眼。
昨晚上观音寺的主持做过了一场法会,剩下的时间交给了临近几个寺庙的小主持们操持。
各个寺庙的团队轮番上阵足足念了一晚上的往生咒和超度经文。
夜市在白天也变成了集市。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当那些当地人推着早餐摊过来时候,都会忍不住的往张老三家的门店窥望,却是只敢瞄上两眼马上就走。
换班的文家人已经开始新一天的接待工作。几个早餐摊就摆在村委会的门口,想吃什么点什么。
勤劳贤惠的闽南文家妇女们泡的泡茶,扫的扫地。灵堂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