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销不合适,把你儿子儿媳叫过来,我教他。”
“哎,好好好!”李婆子转忧为喜,也没舍得回去,就站到院子边上嚎一嗓子,“大牛、大牛媳妇,快点过来,有事。”
她声音洪亮,远远传了出去,把左邻右舍都惊动了。
这李婆子如此激动,是不是又从许娘子处得到什么好处了?顿时都坐不住了,从各自的屋子里走出来,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大牛夫妻俩怕他们跟进来,都没敢去走大门,直接翻过篱笆墙,进入杨家屋子。
许真真直接开门见山,“世人不爱与女子打交道,因此,销鱼丸得大牛去。”
李婆子虽然臭名昭彰,但是,她的儿子儿媳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她那日才会去救她孙儿小强,眼下也乐意指点他们。
可大牛一听,吓得面色发白,不住后退、摆手,“不行的,我这人连话都说不利索,让我去大酒楼,我、我宁愿吃屎。”
许真真:“……”
她错了,有些人是不怕饿死的。
就好比杨大牛这种社恐严重之人,不一定怕死,却怕跟人打交道。
她看向他媳妇兰氏。
兰氏目光躲闪,小声说,“我、我也不敢。”
儿子懦弱,儿媳也胆小,李婆子失望至极,一巴掌打在大牛胳膊上,“你这没出息的玩意儿,去销鱼丸又不是让你去死,这都不敢,你还有什么用?拼了老命将你拉扯大,你怂成这样,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老爹吗?啊?”
许真真抽了抽嘴角,为毛又提你男人?
便问她,“那你呢?你敢去吗?”
李婆子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砸吧下嘴吧,讪讪然笑,“许娘子,你方才不说了么?我这样的老婆子,人家门都不让进,又怎会让我向掌柜销东西?”
许真真道,“你买两身好一点衣服,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挺直腰板,不卑不亢,放手一搏,兴许能成。”
放手一搏……这要怎么博?
李婆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一土里刨食的老婆子,我、我还算了吧。”
得了,方才还意气风发呢,眼下受她儿媳影响,连试一试都不敢了。
许真真又叹气。
有些人之所以穷一辈子,除了懒惰、没有机遇、没关系等因素,最大的原因是害怕失败、不敢尝试。
她摊开双手,“这就很难办了。你们实在不行,就还是出去摆摊吧。不过,摆摊也要对顾客笑脸相迎、灵活变通的,不然投进去的钱,也会打水漂。”
李婆子这三人,顿时焉了。
他们借不到钱,更怕借了钱,万一亏进去,没有能力还。
“行了,既然如此,当我什么都没说。”许真真失望了,挥手赶人,“你们走吧,我也要下地了。”
李婆子三人都红了眼,磨磨蹭蹭不肯走。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路子,他们不想放弃。
可又无法突破心里那一关,在这里痛苦纠结。
许真真也懒得理他们,招呼几个闺女,准备去后山。
“平安,今日你就看家吧。”
此时是下晌。
吃完饭,刘福发就和铁柱去后山搭建木屋,着急要住下守着那些青菜。
见儿子面色不好,担心他中暑,所以遣他回来。
这几日,他和村里帮忙的那几个小伙子一起,把整个后山都开垦了出来。
她只种了三分之一的青菜,剩下的全种了花。
有些是撒花籽,有些则是摘了花苗扦插的。
两三天过去,她要去看看是否成活。
她起身,刘平安坐在那儿若有所思,没应她。
然后,等她往外走的时候,听见他说,“舅娘,我想试试。”
她没反应过来,“试什么?”
他说道,“我想去销鱼丸。”熠熠生辉的双眸里,蕴藏着勃勃野心。
顿时,李婆子三人齐刷刷的看过来。
许真真有些诧异。
这两日她去铺子,特意带他去走走的。许是被她影响,他也生出了要做生意的念头。
她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你是想学会制鱼丸、然后按我说的法子销售,对不对?”
刘平安摇头,道,“不,我不做鱼丸。舅娘你方才说了,去销东西,外表很讲究。我如果做鱼丸,满身鱼腥味,我打扮得再得体,人家也不会让我靠近的。”
臭小子,还知道变通,这脑瓜子灵活得很嘛!
看他身子孱弱,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成想,竟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
不错,有钱途!
许真真忍住夸赞他的冲动,“然后呢?”
刘平安瞧见她眼里的笑意,胆子也大了些,道,“我是想,让李大娘家做鱼丸,我负责销,不知行不行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