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飞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接过随手放入了衣袖里,面上带笑,“娘放心,我定将此事办妥当的。只是,家里也缺人手,送菜我自己一人去即可,不用麻烦姐夫了。”
许真真迟疑了下,想着他也只是交货而已,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点了点头。
“那你当心些,早去早回。”
沈逸飞心里想的是送完菜,去找莫初然出来一聚,说说话,牵牵小手,心里美得很,脚步无比的轻盈。
早些日子下了大雨,路况不太好,坑坑洼洼的。
他却能借助技巧完美避坑,将车赶得飞快,风驰电挚般。
两个时辰的车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一个半时辰。
“一品鲜”酒楼没做早餐,此时旭日东升还没开门,外边已经排了几道长长的队伍。
这生意竟火爆至此!
他瞧着也深感震撼,上前自报家门。
那门房眸光闪烁,“郭公子,你怎么来了?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逸飞温和一笑,冲他抱拳,“见过老丈。”
上回他被赖子温的人打伤,还是这门房给他上的药,他心里一直都记着。
只是,门房的神情,让他感到奇怪,“贵酒楼腾不出人手送菜,我岳母让我走一趟。怎么?有何不妥么?”
门房正要说话,门外一个家丁目光沉沉地盯着他,那里边满满都是杀意与警告,他哆嗦了下身子,忙强笑道,“不、不,小的以为,该让下人送才是,您亲自送来,有些意外。小的这便带您去见主管,让他安排杂役卸货。”
沈逸飞手里拿着礼品,又指了指车厢,“闻赖东家开张之喜讯,岳母甚是欢喜,却因要事缠身不能前来祝贺,深感遗憾。特让在下前来向赖东家道声喜,不知老丈能否向赖东家通报一声?”
“这……”门房面露难色,眼神若有似无的往身后飘。
沈逸飞往后看了看,没发觉什么不对。
门房接到暗示,忙道,“很不凑巧,新酒楼开张,我们老爷已一早赶往部署。您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们管事。”
也只能这样了。
沈逸飞拱手,“劳烦老丈通报。”
“不用通报,公子跟我来。”门房急急往前走,一只手在身后做了个手势。
外边那家丁便往里边酒楼的另一侧跑去。
没多会儿,出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车厢里的菜都搬走了。
沈逸飞捧着礼盒跟在门房背后,走向后门。
起先他以为是去厨房,可结果还是绕开了。
他顿时起了疑心,“老丈,你这是要带我往哪儿去?”
门房也着急,都没敢回过头来看他,只说,“有些食材是从后院送进来的,管事在看着,咱去见他。”
沈逸飞不信,站住不动了。
门房顿时慌了,不管不顾地朝后头喊,“曹管事,杨家女婿送菜来了,你倒是出来见见啊。”
这时便有名汉子匆匆走来。
身材矮小,长得尖嘴猴腮的,一双斗鸡眼里深藏着一丝慌乱,没有一点管事的样子。
他训斥门房,“不过是来迟了些,大声嚷嚷什么,吓坏了外头的顾客,看少爷不抽死你。”
门房不敢说半个字,默默的退到一旁,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不说话。
这名管事递给沈逸飞一个荷包,“我这会子正忙着,也没空称菜,这里是一百两,你拿去。少了回头再补,多了算你的。”
沈逸飞想说,菜钱已变成了月结,这钱不用给。
但是,这两人神色不对,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胡乱点点头,把手里的礼盒交给他,也没说番茄和辣椒的事,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待坐上自己的马车,他心里才镇定了些。
掉转了车头,往外驶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有一人骑着马,也悄然跟在他身后。
知府的府邸在东大街还往南走半里路。
沈逸飞想到要见到佳人了,内心火热,心急如焚。可街上行人如织,他速度快不了,便不想走正街,抄近路,专从那些小巷走。
这正中那人的下怀,他纵马绕到小巷口的另一侧,弃了马,早早等候。
巷子光线不好,沈逸飞驾着马车,远远看见一蒙面黑衣人双手环胸堵在出口,意识到不对,便把马喝住,想要掉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飞扑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擒住了他。
他心中惊骇欲死,刚想呼叫,颈脖上一麻,便被打晕了过去。
这人扛着他,从小巷里离开。
……
沈逸飞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浑身动弹不得,人躺在床上,嘴里也塞了破布。
灭顶的恐惧让他几近晕厥,他用力咬下舌尖,脑子恢复了几分清明。
这里像是在客栈的客房。
门外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