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打斗已停止。
山匪死的死,伤的伤,败得彻底。
那头领被李守业废了双手,又卸掉下巴,成了废人,和还未死透的几个同伴,一起被人押回村子。
成了个血人般的许静,拖着尚未复原的腿过来,哭丧着脸,“姐,我被捅了一刀,那血哗哗的流,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真真瞪他,没好气的道,“你手无缚鸡之力,却要跟人家来逞英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许静哇哇叫屈,“你说得轻巧哇,我和大哥如今都依附你那作坊和田地生活,若是你这女婿扛不住山匪的揍,把酒和香水的方子给了他们,咱们还有活路吗?
到时,我和大哥又得过回那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光是想都吓得打冷颤。与其让我饿死,不如我来搏一搏,还能换取一线生机。”
说到底,也是穷怕了才如此。
就好比一个快饿死的人,被人施舍的一碗饭才端上,却又有人要抢走,那还不拼了命的想去护住吗?
思及此,许真真也不忍再苛责他,只说,“你和大哥不会武功,以后遇到这种事,尽管躲得远远的,别出来逞能了。”
许静还是很不满,大声道,“我没有逞能!”
许真真横他,“好好好,你是敢作敢为的大英雄,行了么?快些回去吧,弟妹此时不知多担心。对了,大哥没来吧?”
许静哼哼唧唧的,“大哥那如此怯懦,他会来么?”
“他不是怯懦,而是他比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武力,便没有凑到跟前添堵。”
“你看你又来,又来!”许静气急败坏,“来的人又有多少是有武力的,你不说他们,反而逮着我一顿骂!我看,在你眼里,我比陌生人还不如!”
许真真翻个白眼,“是啊,你比外人还不如,所以那房子,我就不该配给你!”许静低着头,沉默。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除了忍,还能说什么?
许真真也不想和他吵,一声轻叹,“再说了,亲疏有别,我凭什么说人家?”
许静顿时被她这句话整破防了。
是啊,亲疏有别,若不是自己是她的亲弟弟,担心自己,她才懒得说呢。
才说他呢。
哎。
这姐姐向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她是面冷心热,心里都有自己和大哥的。
别的不说,吃的穿的,全給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如大哥所说,爹娘都做不到那么体贴。
知足吧。
可也正因为是意识到她的好,所以才更想要帮着维护她的家园啊。
他还是冲在第一个的,多积极!
她倒好,那小嘴叭叭的不停数落,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要面子的么!
“二弟?许静?”许真真连唤了他几声都不应,便推搡他几下,“回魂了!”
许静被她推得一个踉跄,有些生气,“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做什么!”
许真真双手叉腰,“我是想同你好好说,可你理我了吗?”
“我……”许静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再犟嘴,“你想说什么快说,不然我走了。”
“走吧,快走吧。”许真真挥挥手,她快受不了了。
许静:“……”看你那嫌弃的样儿,当我苍蝇呢?
心里还是有气憋着的,悻悻然的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就知道说我,你自己还怀着身子呢,不也巴巴的往这儿凑?”
“我是瞧着没有危险,才过来的。你快走,去我家挑井水喝几日,让腿上的伤好得快些。”
许静不甚在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碍事。你也快些回去吧,大着肚子凑什么热闹。”
他转身一瘸一拐走了,旁人就有人羡慕说,“许娘子,别看你和家兄弟时常一见面就吵,可心里都惦记着对方呢。”
许真真笑了笑,“也就那样。”
若是这人得知,她之前隔了整整十年没回过娘家,不知是什么表情。
受伤的村民统统被李守业治好,当他是救命恩人,争先恐后的给他磕头。
李守业完全没有方才运筹帷幄的淡定模样,他手足无措,“别……这是我应该做的,各位无须如此……”
然而,大家都执意下跪,他不知如何是好,很是窘迫。
许真真便替他解围,“乡亲们,大家是为了我杨家、与山匪对抗才受了伤,我家女婿给各位治伤是应该的,实在受不起各位如此大的礼。”
大壮便说了,“大娘,无论如何说,没有守业,我的小命今日便交代在这儿了,不给他磕个头,我怕九泉之下的老爷子,晚上来找我哇。”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对对。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必须报,一定要报的。”
“那神药水多贵啊,听说在外界一瓶卖到了十万两,守业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们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