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然听出你语气里的不满,顿时气红了眼睛,“你这是在埋怨我吗?你娘什么脾性你自己不知吗?除了你,谁靠近她谁倒霉,不是被打便是被骂,我怎敢靠近她?”
沈逸飞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眸变得柔情似水。
上前牵她到火盆旁坐下,搓揉她冰冷的小手,放嘴边呵气,又搂在怀里暖着。
“然儿,对不住,你已经尽力了,我不该说这些混话的,原谅我,好么?”
莫初然垂眸,眼泪哗哗的流。
自打杨家那儿回来,和他就总是无故争吵。
爹娘被抓入狱,她带着他回来,又被家族里的人瞧不起。
这里是自己的家,上边还有祖父母,她却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她迫不得已,在外租了这小小的屋子,远离大宅院那些人。
这相当于,是自己扛起了整个家。
这种种的痛苦和压力,他可曾见到?
而上辈子,所有的一切不好的,都没有发生。
爹和娘都好好的,哪怕她成了亲,也一如既往的疼爱她。
他入赘不久便中了状元,外放当了知县,之后仕途亨通,一路畅通无阻的升官发财。
可以说,她上辈子的一生,都在幸福甜蜜中度过。
哪里像如今这般落魄狼狈?
她真是受够了!
见哄不好她,沈逸飞眼里满是厌烦。
若不是她百般勾引,他此时还在腾云书院安心读书,何至于死皮赖脸的在这儿遭人白眼?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温柔地道,“然儿,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忍一忍,只要我高中,有了官身,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里。哪怕做个九品芝麻官,我也会让你幸福的。”
莫初然止了哭。
是了,只要熬过这一段艰难的日子,随他外放,日子便好过了。
她抬眸,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忍了忍,又哽咽道,“相公,我爹娘……怕是过不了这一关,我只有你了。”
沈逸飞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也有些心疼。
揽她入怀,叹息,“你我都是命苦之人,以后咱俩相依为命,互相包容,好好过日子吧,再也不吵了。”
“嗯。”她缩在他怀里,温顺得跟个小猫似的。
沈逸飞道,“我娘她性子是古怪了些,但她也不是那起子不讲理之人,你同她好好说,哄哄她,她便不会使性子。”
莫初然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她为什么使性子,你不是心知肚明么?
虚伪!
不过,不怪他。
一切都是沈月娥在作妖。
上辈子,她心疼沈月娥受过的苦,感动她对沈逸飞的付出,当她亲生母亲一样捧着。
沈月娥看她不顺眼,打她骂她,她也都默默忍受。
可谁会知道,沈月娥对沈逸飞的母子之情,竟是扭曲、不伦的?
那一次,沈月娥病了。
她煎药回来,发现房门反锁,里边却有些异样的声音传出。
她疑惑,将窗户纸戳破,看到的却是,沈月娥与沈逸飞母子俩搂在一起,亲嘴。
那一刻,她如坠冰窖。
后来听丫鬟说,沈月娥为了引来儿子陪伴自己,时常装病。
她亲自熬的药,沈月娥从不喝,都倒入了花盆里。
从那儿开始,她恨沈月娥入骨。
她不是爱生病吗?那便如她所愿,让她一直病下去吧!
她给沈月娥下了毁坏脏器的毒药,每次量很少,大夫也诊断不出来。两年后,她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亡。
而她死了之后,沈逸飞消沉了一段时间,很快便振作起来。
所以,莫初然认为自己是对的。
除掉沈月娥,再也没人从中作梗,她与沈逸飞不知有多甜蜜、和谐。
她敛了心神,道,“逸飞哥哥,娘的病反反复复不见起色,不如咱们再另外找个大夫瞧瞧?”做戏要做全套,这样他才不会对她生疑。
“娘这是心病。”沈逸飞眼神阴郁,“她在杨家大受刺激,郁结在心,唯有我衣锦还乡,让她一雪前耻,或许病才会好。”
莫初然垂眸,掩住眼里的笑意。
上辈子给沈月娥下药,她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这一世有杨家做挡箭牌,她将无所畏惧,而沈月娥,会死得更快。
她佯装眉头紧蹙,恨声道,“杨家人带给我们的耻辱,我一辈子都记得。爹娘遭罪,也有可能是他们搞的鬼。逸飞哥哥,等你做了官,你可要为我们报仇雪恨。”
沈逸飞眼里煞气弥漫,“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那一日,他被杨家人殴打,全身骨头都不知被打断了几根。
好在那时莫如海还未出事,有钱有权,给他找了几个大夫一起会诊,又是针灸、又是药浴,断骨用木板固定,在床上足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