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杨家强势崛起,全村人跟着受益。
林家与之闹得不愉快,一点好处都得不到不说,还被全村人排斥,都成了边缘人,林老头心里极其后悔。
也不是没想过上门道歉,可许真真是油盐不吃之人,哪里肯轻易原谅?
心里头都无望了,谁知会峰回路转。
这天林思南回来说被许真真打,他细问之下,便得知机会来了!
提着一篮子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鸡蛋,给儿子身上绑上荆条,就这么来了杨家。
押着儿子跪在院子中央,被晾了好久。
许真真爱答不理,杨瑞避而不见,好事者三三两两来围观,父子俩都很难堪。
可林老头丝毫不退缩。
这回一定要得到杨家的原谅!
村里的分红不敢馋,能进作坊做事,就已经很好了!
思及此,林老头又打起精神,“许娘子,我知道,我家思南替沈逸飞那杀才陷害烟儿,让你寒了心。
可是,他当时被姓沈的绑架胁迫,也是身不由己!前两日你也出手教训了他,你能不能再揍他一顿,咱两家人便把这点恩怨化解了,行不?”
他低声下气,样子很卑微。
林思南瞧着,心如刀绞。
许真真的态度却是不咸不淡,“我们两家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不存在什么恩怨不恩怨的。
林思南之前害过我烟儿,昨日又吓得我如宝摔倒,我打他一顿也不过分。这以后啊,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互不相干便是。”
林老头苦笑,“可不能啊,许娘子。咱村里人如今是团结一致,劲儿往一处使,个个都交情好得跟亲兄弟似的,就我一家另类,如何生存下去?”
许真真面无表情,“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说着起身,“你们走吧,不然我家烈风要出来咬人了。”
林老头急了,一下子就跪下了。
“许娘子,实不相瞒,我想在作坊里谋一份差事,好供我家思南参加科举。里正说了,只要你原谅我,我便能进作坊。求求你了。”说着深深磕头。
许真真回过头,嫌恶皱眉,“别想对我道德绑架!说得好像我不原谅你、就是断你全家生路一般。你要搞清楚,你日子过得艰难,是你自个的事儿,可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起身,转身回屋。
见自己反而弄巧成拙,林老头气急攻心,一下子脸色发白,手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喘气,“许娘子……”身子忽地一歪,倒在了地上。
“爹!”
林思南急着一把抱住父亲瘦弱的身体,不住呼唤,“爹,你应我一声,你别吓我!”
林老头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面上毫无血色,嘴唇发乌,这明显是心梗的症状啊。
许真真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回来,拿了灵泉水给林老头服下。
一瓶不够,又喂了一瓶。
现如今全村人都知道她持有神药,因此见惯不怪。
林思南也是知的。他更明白这药的珍贵,此时见她好不吝啬的喂自己父亲服下,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
心里对她那一点憎恨,也烟消云散。
过得片刻,林老头幽幽醒转。
睁眼便瞧见许真真手里拿着一个空瓶子,脑子一转,便明白发生了何事,顿时便要挣扎而起道谢。
许真真没好气地道,“讲究那些虚礼作甚?你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吧!”
“对不住,我……”林老头心又堵又凄凉,不禁老泪纵横。
林思南道,“爹,不要勉强许娘子,你也不用再为我操心,我不念书了,明日我便去城里搬砖,养活你和娘。”
林老头不说话,只默默垂泪。
父子俩之间那绝望的气息,弥漫了开来。
许真真终归于心不忍,她叹气,“作坊缺人手,你想进便进吧,找里正安排便是。”
林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大喜过望,忙拉着林思南的手,“儿子,快,给许娘子磕头。”
“打住!”许真真道,“我说了,在我面前,不兴这一套。回头你踏踏实实的在作坊干活,比什么都好使。”
又看向林思南,“你应当永远铭记这一刻,你感到屈辱,感到绝望,你爹为了你,向一个妇人摇尾乞怜。
这便是现实,很残酷!残酷到你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拼命往上爬,好找回那一点尊严,和给父母体面。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你想窝囊的苟活,还是想痛痛快快活一次,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思南心神俱震,面色发白。
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些!
被沈逸飞陷害后,他名声扫地,被学院开除,找不到方向,不知要如何证明自己,便一蹶不振,整日醉生梦死。
许真真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糊涂的脑子,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