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在道观的时候青阳道长对咱俩可不薄呀,咱们得给他报仇。”老五撇嘴说道。
“我自有计较,此处人多眼杂,不要多嘴,免生是非。”莫问摇头说道。
老五闻言环视周围的几桌食客,转而低头吃菜喝酒。
百姓有其淳朴之处,也有其可恶之处,咬嘴嚼舌就是其一,此时几桌食客都在低声谈论西北战事,添油加醋,扭曲夸张,莫问对此很是反感,吃了少许粥饭就离开了喧闹的大堂,老五抓了半壶白酒一条兔腿跟随回房。
莫问好静,喜欢冥思。老五好动,喜欢嚷嚷。回到房中莫问唯恐老五又要聒噪,便盘坐木床打坐练气,老五独自吃喝,随后便没了动静。
两个时辰之后,莫问收功睁眼,发现老五并没有睡着,而是躺在对面床榻睁眼盯着屋顶,观其神情想必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夜幕降临,二人离开城池,赶赴邺城。
西飞之际老五也没有似以往那般啰嗦,只是闷头振翼,见他如此,莫问反而有些不适应。
二更时分,二人到得邺城上空,自上方可以看到邺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老爷,城里是不是宵禁了?”老五出言问道。
“对,寻处落脚。”莫问点头说道,宵禁制度在秦汉时期就开始出现,通常发生在战时或者特殊时期。
老五自城池上空盘旋寻找,不多时寻了一处无人的僻静处落下身形。
莫问待老五穿上长袍,自怀中取出了那件黑色羽衣递向他,“她已然知错后悔,不要再出言羞辱,送与她即刻回返。”
“老爷,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老五临时改变了主意。
莫问迟疑过后点了点头,林若尘此时对他来说只是西阳县的故人,连她的丫鬟算上,黄河北岸的西阳县也只剩下了四个活人,念在乡土情分上也应该给她留下一条生路。
“西北作战不应该牵连到邺城宵禁,此时宵禁当是另有原因,局势不明你不要随意乱走,我很快回来。”莫问临走时冲老五叮嘱。
“好好好。”老五连声答应,后退几步坐到了暗处。
莫问对邺城的城池布局了如指掌,知道征虏将军府的所在,半柱香的工夫便寻到了那座大宅,翻墙而入,进了后院。
林若尘当年居住的阁楼靠近西墙,此时房间里亮着灯烛,莫问悄然潜入却发现阁楼里住的是另外一个年轻女子,并非林若尘。
寻遍整个后院的所有房间,仍不见林若尘和那丫鬟的身影。
来到正堂,发现那肥胖的胡人将军正在与一侍妾饮酒,周围有几个丫鬟侍奉,也没有林若尘。
巡遍杂役和护院居住的东西两处院落,还是不见林若尘。
到得此时,莫问心中隐约生出了不祥,提气向正堂掠去,就在此时,忽然听到正堂与西院交接处传来了孩童的哭声,随即就是女子摇哄语调。
夜深人静,莫问听的真切,那抚慰孩童的声音正出自林若尘之口。
莫问循声前往,发现声音发自一处废旧的磨房,房屋低矮,房中没有光亮。
虽然房中没有灯烛,莫问透过窗纸残破的窗户仍然看到了屋里的情形,磨房里没有床榻被褥也没有生活器皿,只有一盘废弃的石磨,石磨上捆有一条铁链,铁链的一端栓于林若尘的右脚脚腕。
第一次在将军府见到林若尘时,她很是受宠,衣着光鲜。第二次石真将她带去西阳县的时候她已经失宠,好在衣食不缺。但是与之前的两次想比,这次他几乎认不出林若尘了,她此时乱发如草,衣衫破烂褴褛,浑身上下密布鞭伤,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女童,身上亦有鞭伤,穿的是一件撕去衣袖的女子上衣,不问可知是林若尘先前自身的穿戴。
房中没有净桶,秽物满地,浊气很重,骨瘦如柴的林若尘抱着那哭喊的瘦弱女童摇哄,那女童一直喊饿,林若尘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摇哄,嘴里发出的是含混不清的语调。
眼前的一幕令莫问骇然大惊,在他想象当中就算林若尘失宠,至少衣食用度不会短缺,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林若尘有了身孕,未曾想那胡人不念亲情,竟然如此虐待她们母女。
短暂的驻足之后,莫问拧断了门上的锁链,推门进屋。
林若尘见到有人进入,发出了凄厉的尖叫,与此同时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女童躲到了墙角。
“是我。”莫问低声开口,与此同时走到石磨旁出手拽断了锁链,这一刻他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二人拜堂的情形,心中悲哀莫名。
令莫问没想到的是林若尘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抱着怀中的孩子尖叫着蜷缩于墙角,墙角有着便溺污秽,她亦不躲不避。
见此情形,莫问心中又是一凛,躬身上前,“是我,我是莫问。”
“要打打我,要打打我。”林若尘浑身颤栗,惊怯靠墙。
眼见林若尘言语失常,莫问顾不得多想,快步上前抓住了林若尘的右手寸关尺,林若尘尖叫嘶喊,抓咬挣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