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狼在徘徊着,然而随着自动步枪清脆且密集的枪声响起,所有留下的腐狼都未能从炽热的金属弹雨下逃脱。
特纳的a发出一阵轻快的吼叫,将最后一只试图逃跑的腐狼射倒在半山腰上。他这才将枪口斜指地面,穿过山谷,向立在对面山坡上的神秘人走去。特纳的手虚握在步枪握柄上,这个姿势下,只消手腕稍有动作,a的枪口就能象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他身后的士兵们则似是漫不经意地分散了些,如果需要,那么每个人的火力都可以立刻覆盖到那个神秘人身上。
可以说,几乎整个小队的命都是那个人救的,然而戒备陌生人已是每个人生存的本能。那个人虽然已将手枪插回到腰间,然而那把手枪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几乎每个人都还记得枪内仍有五发子弹。以那个人能在一秒钟内完成更换完子弹动作的敏捷动作,如果他心怀有恶意,那么在特纳小队射杀他之前,至少可以射出三枪。而从那人此前的枪法来看,三枪就意味着三条命。
特纳在他面前十米处停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装束古怪的人。借着明亮的夕阳,在黄褐色的厚重斗蓬下,可以看出他的大半面孔都隐藏在密实的绷带下,一只黑色的眼罩盖住右眼,淡金色偏灰的碎发则遮住了大半个额头。虽然在这个人身上,能够看清楚的地方只有左眼,但那修长、刚劲、微弯的眉毛,碧色镶灰纹的眼瞳,以及勾勒出眼部轮廓的线条,一同构成了近乎于完美的画卷。
特纳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尽管从体型看这人应该是个男的,甚至于还不能确定绷带下隐藏着的躯体是不是人类。但在这个只求生存的时代,欲望早已失去了枷锁,性和暴力早已成为大多数人的本能。男人女人,大人孩子,人与非人,在那些渴求刺激与**的人们眼中,所有的界线都在迅速模糊着。
多年生死线上挣扎的经验使特纳冷静下来,令他欣喜的是,从对方碧色眼睛中看不出敌意。
犹豫了一下,特纳将手从a上松开,伸向了陌生人:“我是特纳。”
在初次相见的人群中,这是罕见的友好表示。陌生人显然有些意外,但他的眼睛微弯,脸上浮起了微笑,伸手与特纳握了握:“我是……苏。”
苏的手也缠满了绷带,一点肌肤都没有露出。然而透过绷带,特纳感觉到这只手较常人的更加纤细张,而且格外的柔软,但在柔软中又似乎隐藏着爆炸般的力量。这种矛盾的感觉,使他感觉似乎并不是在与一个陌生人握手,而是握住了一头石龙的利牙。
特纳的手轻微的抖了抖,迅速得有些失礼地收了回来。苏看上去并不介意。
特纳一挥手,隐晦地作出了安全的手势,小队的战士们都松了口气,四散去检查未死的腐狼,并捡拾任务需要的腐狼尸体。
特纳与苏站在一起,取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小心翼翼地抽出两根烟,递给了苏一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来一根吗?”
苏笑了笑,道:“这可是好东西。为什么不呢?”
烟点燃后,在绷带的缝隙间,苏深深地吸了一口,足足过了三四分钟,才吐出淡淡的烟雾。一看就知道,他很懂得如何享受烟草。
特纳一边看着手下的战士熟练地切割着腐狼尸体,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一带除了腐狼,好象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一直在跟踪一些行动异常的腐狼,想看看它们发生了什么变化,然后发现你们被困在这个山谷里。只是运气比较好,才杀了那只头狼。”苏的声音如水般流动着。
变异过的物种,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在许多大的基地或者聚居地都能卖出好价钱。它们的基因是新的基因强化药剂的源头。因此便有了专门从事追捕变异物种、然后卖钱的职业,猎人。
“你是猎人?”特纳问道。
“一级猎人和初级雇佣军。”苏答道。
“哪家公司发的执照?”特纳问。
猎人或是雇佣军是任何人都能够从事的职业,并且根据过往的战绩分出等级,核发执照。发放执照的可以是各种组织,各个零散的基地,也可以是大公司甚至是联合体。拿到某个组织发的执照,意味着可以在这个组织以及其盟友和友善方友好组织的地盘上得到承认,并享受有相应的优惠。当然,任何一个组织都可以不承认其它组织发放的执照。因此得到一个大公司的一级猎人执照,往往比小组织的四级执照还要有用得多。
“佩恩公司。”
特纳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声音中已经多了些尊重:“那可是个大家伙!”不过想起苏在狙击、射击、隐藏和运动方面的能力,得到这样一张执照也无可厚非。
想到被苏射杀的那只头狼,特纳的眼角不由得抽动几下,他狠狠地吸了口烟,有些阴郁地说:“真想不到,连腐狼都快有人类的智慧了,这个见鬼的世界!”
苏看着战士们将几具腐狼尸体包好,背上肩在了背上,叹了口气,说:“这样的头狼,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特纳恶狠狠地咒骂了句什么,然后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