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喉咙的皮肤掠过,锋利之极的刀锋削光了胡茬,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条光滑的肌肤。
前后不过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壮汉已是满脸大汗,他只看到眼见刀光一现,随后脖子上就是一凉。他刚要惊叫出声,苏的左拳已闪电般挥至,端端正正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这个身高体壮的男人竟如没有份量的玩偶般轻飘飘地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一间棚屋的墙壁上,撞破了个大洞,一头栽了进去。
棚屋里一片惊叫,却没有那个壮汉的声音,显然被苏这力量大得异乎寻常的一拳打得晕了过去。
“似乎这里有些人不怎么愿意听你的话。”苏收回了拳头,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战术手套内在指关节的部位都内置有陶瓷护甲片,因此这一拳的杀伤力比空手要大得多。
奎因向塌了半边墙壁的棚屋看了一眼,这时屋里才传出低微的**声,显然苏威力十足的一拳并没打算要那个莽汉的命。奎恩收回目光,耸耸肩,说:“这是个新来的家伙,还没弄清楚谁在这里说了算。不过我并不打算要他的命,因为他屋子里有三个女人和七个小孩,我可不打算养她们。”
苏也不想。
苏跟着奎因走向镇里看起来最宽敞体面的一座二屋小楼。上次来时,苏记得奎因好象不住在这里,但他并不打算深究这间房子易主的前因后果。
房屋里收拾得十分干净,完全不象聚居地棚屋的阴暗和肮脏。底层是个客厅,围成一圈的沙发上原本的破洞都被细心地补好,茶几上甚至还放着一盆野花。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客厅一角摆放着一个火炉,里面燃着炭火,给这个冰冷的房间增添了不少暖意。
奎因将自己扔在了沙发里,指了指身旁的单人沙发,苏就将步枪支在沙发旁,坐了下来。
奎因解开了衣扣,大叫一声:“弄点水来!”
随着他的叫喊,楼上响起了一阵轻盈而又忙碌的脚步声,过了一会,一个面容十分美丽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浅褐色的长发用一块彩布束在脑后,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描花的托盘,上面有滚热的瓷壶和两个干净的玻璃杯。
女人跪坐在茶几旁,将瓷壶中的水慢慢倒在两个杯中,给苏和奎因各分了一杯。杯中的水呈现出微黄的色泽,散发出让人愉悦的香气,这种香气清淡却沁透心扉,完全不同于荒野中一些危险生物用以捕食和惑敌的异香。
苏知道,这就是旧时代的茶。虽然入口的茶水仍然带些微麻痒的针刺感,这是辐射的迹象,可是仍然让苏从心底感觉到宁静和放松。
再倒了两杯茶后,瓷壶就空了。女人将瓷壶放回托盘内,站了起来。
苏端起了茶杯,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望向女人,说:“谢谢。我叫苏,怎么称呼你?”
女人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就向楼上走去。这时苏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太自然。
奎因坐直了身体,说:“佩妮!给苏看看你的腿。”
女人背对着苏,顺从地拉起了长裙,露出一双肌肤微黑却是线条优美的腿。然而当裙子拉到膝盖以上时,却开始露出大片粉红色的息肉,越向上,息肉就越多,到后来密密麻麻的象缀满了葡萄。她的裙子下面什么都没有穿,可以清晰看到这些累赘的息肉一直蔓延到她的臀部。
其实这些息肉就是荒野中生存的人们几乎每个都会有的变异组织,它们无用、脆弱却又贪婪地争抢着寄主本体的一切养份。可是象这个女人般变异组织蔓延得这么严重的人也很少,大多数人在变异组织发展到这种程度之前就已经死了。
“好了,佩妮,上楼去吧。我要和苏谈些事情。”奎因吩咐着。佩妮顺从地放下了裙子,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苏都有些无法相信这个典雅安静,并且有些荒野上难得一见的美丽容貌的女人,居然会有如此严重的变异组织,而且这些变异组织所在的位置很不自然。人身体最容易生成变异组织的是体内各个脏器,其次是各个软组织,以及嘴唇口腔之类的粘膜区,极少有看见腿上生出这么多变异组织的。不过奎因既然让自己看到了这些,想必是有话要说。
“佩妮是我的妻子。”奎因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有些意外,妻子,这是个已经埋入尘土和废墟的词。
“她十四岁就跟了我,前后生了两个孩子。不过那时候我很穷,没办法养活他们。再后来,一群暴民袭击了我们所在的聚居地,我被炸昏了过去。等我醒来时,聚居地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暴民们也不知去向,他们带走了佩妮。”奎因说的,是荒野中每天都在发生的故事,但是这寻常的故事在接下来走向有了不同。
“在失去了佩妮后,我才明白,她对我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上床和生孩子。对我来说,她,就是这片黑白世界的色彩。”奎因摸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只是在鼻端深深地闻了几下,就放了回去。看得出来,他是不想破坏家里的清香气息。奎因有些恋恋不舍了看了眼香烟,接着说:“接下来的几年中,我一边东奔西走,建立了自己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