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乙绑好了绳子,拽了拽,示意上面自己准备好了。
这次上面立刻有了反应,苏乙只觉一股大力传来,他整个身子立刻被拽着向上升起。
苏乙急忙在悬崖壁上走步,减轻上面的负担。
这次上升的速度极快,只用了不到三分钟,苏乙就到了崖顶。
经过一段斜坡,苏乙立刻发现一个敞开的巨大门洞,想来便是飞机跑道的出口了。
滑轮被固定在门洞上方,钢索穿过滑轮,扬子容在另一边拽着绳子。
然而扬子容拽的不是绳头,在他身后,绳子一直延伸到一块巨石之后。
苏乙隐隐看到,有一个身影趴在那里。
苏乙心中一沉,一边解开绳子,一边往过走:“老扬,什么情况?”
“首长!”扬子容突然崩溃哭了出来,“我曹了踏马个巴子的!我今天不把座山雕的脑袋拧下来,我特么就誓不为人!呜呜呜……”
七尺高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哭声还得压抑着,不敢太大声。
苏乙心已沉到谷底,他加快脚步,快步到了巨石后,只一眼看去,顿时内心巨震,呆立当场!
只见之前那个战士无声息地趴在石头后面,身上缠着两圈绳子,绳子的头上绑着登山用的铁钩,而铁钩,深深钩在这战士的血肉里!
他已死去多时了!
苏乙很容易猜到这战士临死前的一幕——
他费尽力气爬到了崖顶,挂好了挂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发觉自己满身大汗,他感觉到了冷,他开始打摆子,意识开始模糊。
但他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用绳子在自己身上绕了两圈,把绳头系在铁钩上。
然后他走到那巨石后,也许他想用铁钩勾住巨石,但最终失去意识,一头栽倒下去,而铁钩很巧合钩在他身上。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怕自己钩在巨石上绳子也有脱落风险,所以把钩子钩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趴在巨石后,用身体压住钩子,再用巨石挡住身体,万无一失,这才踏实地睡去……
也就是说,扬子容刚才拽着绳子往上爬,他每拽一下,铁钩就往这战士的身体里深入一分。
他每往上爬一步,这战士的血就多流一缕,伤口就多撕裂一些。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而无意中造成这一切的扬子容,怎能会对此不内疚?不痛苦?
铁打般的汉子,也崩溃了。
苏乙将铁钩从这战士身上拔出来,取下绳子。
他沉默良久,才对扬子容道:“过来帮忙!”
扬子容擦干净眼泪,两人将绳子拴住,给下面发信号,开始往上拽人。
战斗还将继续,悲痛和缅怀,还是留待以后吧。
四十分钟后,所有人都上来了。
孙达德已经带着人把飞机跑道里面也侦查了一遍。
“这飞机跑道是从防空洞扩建的,里面很大,粮食和一些其他物资都堆放在里面,有两个负责看守的土匪,我们去的时候正在睡大觉,没发出什么动静,我们直接料理了他们!他们身上有钥匙,防空洞的门是从这里面锁的,也就是说,咱们可以直接拿钥匙开锁,然后攻出去!”
此时的苏乙出奇地冷静,他脑子里瞬间过了一遍整个威虎山山寨的地形图,又过了一遍早就商议制定好的计划,环顾一周,开始下令:“孙达德,你带两个人去占领一号军火库;马保军,你带两个人,负责二号军火库;褚红山,你带两个人,去第三巷,接应高波,注意有犬!李洪义,你带你这一组,搞定围墙上的所有哨岗,占领重火力点!扬子容,会开坦克吗?”
……
随着苏乙有条不紊地安排,战士们分割成一小队一小队,在山寨中四散开来。
此时正是后半夜,所有土匪都在酣睡,队员们行动迅速警惕,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那些关键位置的暗哨和岗哨,几乎全被队员们轻松抹了脖子,悄然无息死在了睡梦中!
很快,所有小组的任务就都完成了,除了褚红山那一组。
他们没找到高波。
“先不管他了!”苏乙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去想高波的事情了,他正带着两个战士,在四处布置炸药。
“你去找孙达德和马保军,帮他们布置好两个军火库的炸药,然后把剩下的所有炸药全部运出来!给我送过来!另外,告诉扬子容,让他把坦克炮对准霸王盖顶,我这边一开始爆破,他就立刻开炮,把这个突出的山峰给我轰下来!”
“明白!”
意外还是发生了,一个起夜的土匪无意间发现正在搬运炸药的战士,吓了一跳,大喊了句谁。
砰!
枪响!
这土匪应声倒地。
突兀响起的枪声在山寨中格外醒耳,大部分土匪都被惊醒了。
“你,引导火索,你,通知所有人,全部撤到外墙的哨岗中去!一分钟后我立刻引爆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