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次长的表情僵在脸上。
“次长还有什么吩咐吗?”军官问道。
孙次长嘴唇蠕动,最终却颓然道:“刀放下,把我的随行人员都叫过来吧。”
“谨遵您吩咐。”军官谦卑点头,退出门外。
孙次长呆呆坐在地上,良久才幽幽吐出两个字:“可怕……”
回到金楼,苏乙见宫宝森的随从还在自己房门口等着自己。
“老爷吩咐,您一回来就去见他。”
“好!”
宫宝森还没休息,似乎在写一封书信。
见苏乙进来,他开门见山问道:“姓孙的怎么说?”
“接下来,他应该会老实的。”苏乙道。
宫宝森怔了怔,定定看着苏乙,饶有深意道:“佛山的驻军长官你认识,外交部的次长你也能摆平,是你藏得太深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了?”
“宫师傅,要是没点儿本事,我耿良辰走不到今天。”苏乙对宫宝森认真地道,“我不是藏得深,我是做得多。”
宫宝森默然,然后缓缓点头:“姓孙的原本应该是想绕过我们直接控制你们,现在你把他挡回去了,也要提防他再绕过你。不要轻信他的话,嘴上一套,手里一套,是这些当官儿的拿手把戏。”
“我记下了。”苏乙点头。
“明天你也要上场了。”宫宝森看着苏乙,“你是个聪明人,按理说不需要我提点。但人老了,不免还是忍不住要唠叨两句。”
“请您老指点!”苏乙躬身一礼。
“藏拙。”宫宝森缓缓道,“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给自己留一手。招不用老,拳不过三。上了擂台,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怎么打倒对手,而是怎么保全自己。”
“当然,这话不是让你往保守了打,而是告诉你,注意分寸,招放出去,要有随时能收回来的能力。”
苏乙若有所思点头。
“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吧。”宫宝森道,“对了,我看你和南方武人相处得不错,这很好,他们要是都能和你去北方,以后,这就是你的班底了。”
苏乙抱拳,深深一礼。
宫宝森笑了笑:“去吧。”
等苏乙走出门后,宫宝森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提笔,写下了这封信的最后四个字——不问恩仇!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信纸,然后将其装进信封里。
信封上四个金钩铁画六个大字——爱女若梅亲启。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八点,器械类比赛正式开幕。
参与器械赛的选手一共九十四人,其中华人一共三十一人,哲彭人一共二十三人,其余洋人一共四十人。
比赛规则和徒手赛一样,抽签在昨天开幕式的时候就已经抽过了。
今天比赛的第一场就是华国武人对阵哲彭武士。
说实话,对这场比赛的结果苏乙并不看好。
这场比赛华国方面的参赛选手是燕青拳高手,擅长拳脚,器械方面的技艺只能说是一般。
报名器械赛,纯属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实际上很多同时报两门的武人,都是这种想法。
苏乙其实并不赞成他们这么做,除非说是对拳脚和器械都很精通,否则抱着重在参与的想法两边都报名,很可能会分散自己的精力,甚至会造成受伤的情况,反而影响到两边的比赛。
但他苏乙都带头报名了两门,别的选手也这么做,他就不好再劝了,否则会让别人觉得“你能报我为什么不能报”?
“哲彭人用的大太刀差不多五尺左右,和你用的岳飞刀长度差不多,但太刀更薄、更轻巧,刀刃也更长。”苏乙对即将上场的燕青拳选手介绍道,“我不知道你的对手是哪个流派的,但不要被使用大刀的人迷惑了,他的刀法一定很轻盈,很灵活,你一定要注意……”
燕青拳选手连连点头,记下苏乙所说的话。
只可惜上台后,他还是败了。
他碰到的是哲彭“宝山流”剑道的正统传人高木正朝,此人在哲彭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剑道高手,碰上一个“二把刀”,简直就是保送人家晋级。
一个回合!
高木正朝根本没有和对手耗费时间的意思,华国武人一开局便大吼一声拖刀来斩,势大力沉。
仓啷!
高木正朝直到这时才拔刀。
银光一闪,下一刻刀锋便后发先至,狠狠斩在华国武人的身上。
快得惊人!
哲彭剑道中非常注重拔刀、拔剑的速度,甚至有专门的技术,比如拔刀术。
高木正朝这一刀就有拔刀术的影子,但却比拔刀术更凌厉简洁,这一刀没有十年的苦功练不出来。
十年如一日不断拔刀、再拔刀,枯燥到疯狂的训练,造就了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刀。
而反观使岳飞刀的燕青拳传人,他练刀却只是因为“技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