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
1976年夏天的某个午后,那时候苏清浅两岁多,父亲那时还不是今天的“华国互联网之父”,他才刚刚成为“钢铁大王”。
饭桌上,爸爸和文慧妈再次为工作的事情激烈的辩论。
当然是为了文慧妈妈工作中的困难,谁都知道,父亲干工作仿佛是无所不能的。
小当记得很清楚,当时文慧妈妈想要推行一个比较激进的农民政策,那个政策到今天还让全国农民受益,但难以想象的是当时父亲是持反对意见的。
“文慧,我不是不支持你这么做,但你太激进了,你这个想法正常来说三十年后实现还差不多,你太急了!”
“三十年?那太久!咱们建国以来第一代农民已经苦了大半辈子了,他们现在都老了,带着一身病痛,谁能等三十年?三十年后才推行的政策对他们现在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要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就享受到这样的好政策,让他们知道国家是体恤他们的,也从来没忘记他们的风险和牺牲。”
“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不现实。”
“什么不现实?经济上不现实?还是国情不现实?”
“都不现实!”苏乙很冷静道,“经济上来说,咱们百废待兴,这是咱们的支柱经济来源;国情来说,现在到处在喊经济先行,钱从哪儿来?”
“可是时不待我呀援朝,你的战略眼光我一向都是很信任的,我这么急,也是因为你之前对时局做出的一些预判。”文慧叹了口气道,“你说过,我们这代经历过下乡活动又有文化有思想的人身居高位,是上下百年最务实的一代领导,我们都吃过基层的苦,知道老百姓缺什么,想什么,要什么。”
“你评价我们这代领导是‘最接地气’,我觉得这个词用得很贴切。咱们的父辈很伟大,但他们的目光都在往上看,往外看,不像我们,是低下头看着这片土地的。但社会在变革,时代在发展,人也在变。有些人已经变了,已经开始忘了过去的苦日子,忘了过去的穷乡亲。”
“城里的马路越来越宽,楼越来越多,吃的喝的用的也越来越好,大家就以为所有一切都好了。但村里的乡亲们呢?我们可以装作看不到吗?”
“现在大家好歹对乡亲们是有情分的,我觉得现在的阻力反倒是最小的时候。要是等以后城里越来越好的时候,那时候很多享受红利的人到了我们的位置,还会代表农民来说话吗?那时候再想推动这件事,那就更不可能了。”
“文慧,我觉得你太小看咱们组织的魄力和格局了。”苏乙道,“你得相信,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三十年后这件事真的成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就此改写,可见魄力和勇气。
“但是援朝,咱们不能把难啃的骨头都留给后辈去啃,这是不负责任的!”文慧道,“而且我不觉得这应该是三十年后的事情,我想试试。”
苏乙叹了口气道:“阻力真的会很大!”
“爸,文慧妈,要不你们先吃饭?”小当坐在对面咬着筷头听了半天了,“菜都快凉了。”
“吃饭吃饭。”苏乙笑了笑,“吃完饭咱们再接着商量这件事。”
文慧揉着额头,叹息道:“头疼的事情太多,有些吃不下。”
“最近文化部引进了第一部港片,要不要……”
“咳咳,哪儿有时间呀?我吃完饭还得去单位加班。”文慧对苏乙眨眨眼,“碗我是没时间洗了,援朝,你来吧?”
“我?我也不行。我还有个会。”苏乙也眨眨眼。
多年的夫妻,两人现在默契十足,文慧一眨眼睛,苏乙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怎么办呀?”文慧故意皱眉,看向小当。
苏乙也看着小当。
小当正在夹菜,动作顿时僵住,无辜的眼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叹气道:“行行行,碗我可以洗,但浅浅怎么办?她睡醒来要吃奶的。姥姥姥爷去胜利叔他们家了,安萍婶子不是怀孕了吗?她太调皮了,我一个人可给她喂不了奶。”
“槐花干嘛去了?”苏乙问文慧。
“说是去找同学玩儿了,就咱院儿最东头李主任他们家姑娘……”文慧道。
“哦。”苏乙恍然,“那倒是离得不远。”
小当幽幽道:“你们一个不想刷碗,一个不想奶娃,都是当爸当妈的人了,还天天想着去玩,去看电影,你们自己觉得合适吗?”
“你看苏援朝,我就说小当聪明伶俐,瞒不过她吧?”文慧立刻一本正经对苏乙道,“你就不应该整这出。”
“我只是配合你……”苏乙满脸荒谬瞪大眼珠,但文慧一瞪眼,他立刻举手,“行吧行吧,你对我错。”
再讲理的女人也喜欢对爱人不讲理。
“你们老是以二人世界的借口偷懒,老是不带我一起玩儿。”小当噘嘴道。
“小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就说,浅浅一周岁的时候,我跟你文慧妈是不是带你去南方玩儿了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