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苗民奉若神明的大祭司倒了,整个黑黎苗寨也是元气大伤,经此一役只怕永不了多久便会落败,已经不再是个龙潭虎穴。
走到崖口的峭壁跟前,张强边走边道,“看样子老饕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已经先我们一步离开,这老小子暂时没有搭理我们,估计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休养生息,慢慢缓过气来的时候,只怕会……”
我冷冷地说,“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早就不再是之前的我了,他要来就来,我等着他便好!”
沿着下山的幽僻小径步行几分钟,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赶紧将视线转向声音飘来的方向,只见林中蹿出两道身影,走在前面的人,正是之前曾经为我带路的宋远。
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把头压得低低的,像个小媳妇似地跟随着宋远,缓步来到我们面前。
我笑道,“你们守在这里做什么?”没等宋远开口,宝翁忽然把头抬起来抢话道,“叶先生,寨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叹口气,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给她听,宝翁一直静静地听着,低头垂泪,等我说完,她口中喃喃地哀叹了一声,“想不到盛极一时的黑黎苗寨,会以这样的方式没落。”
宝翁毕竟从小生活在这里,苗女淳朴,对这鬼地方存在太多的依恋,这些情绪不是我们外人能懂的,见她低头感伤,宋远赶紧说,“不用怕,走出苗寨之后,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宝翁苦涩一笑,忽然摇头说,“不,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宋远震惊了一下,几道,“宝翁,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确定这几位恩人安全之后就马上……”
“你别说了,我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不要勉强我,好吗?”宝翁把头深埋进胸口,眼圈红红的,垂泪别过脸。
“可是……为什么啊,难道你自己答应过我的那些都是假的吗,到底是为什么?”宋远是一万个不解,不断纠缠着宝翁,打算问个明白。
我见继续纠缠下去也不是个事,只好上前一步,轻轻拉开了宋远说,“随她去吧,或许这才是最明智的抉择,你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宋远一脸茫然,死死地看着宝翁,嘴唇在微微发抖,沙哑着道,“难道我们之前的承诺全都是假的吗?”
宝翁仍旧是低头不说话,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形成晶莹的小点,滴落在了地上,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撒腿便跑向寨子深处,宋远喊了声“你站住”,急忙要去追,我用力拽紧宋远的胳膊,轻轻一叹说,“该站住的人是你,任何事都勉强不来的。”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宋远一脸的迷茫,回头露出一脸痛苦之色,“叶哥,是我哪里不好吗?还是她……”
“你没做错什么,宝翁的选择也是对的,难道你没感觉吗,你和她压根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宝翁很聪明,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两个人都不至于活得累。”
我便抓着宋远的手拽他下山,边低声解释道,“你想想看,宝翁从小在黑黎苗寨长大,虽然这里并不是个善地,可它毕竟是宝翁的家,现在苗寨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宝翁若是跟你走了,将来难免会牵肠挂肚,她不可能适应外面的生活,明白吗?”
宋远一脸迷茫地说,“那我……可以留下来陪她……”
“你真的愿意?”我直视着宋远的双眼,摇头笑了笑说,“你呢,你自己难道就没有家吗?就像宝翁无法抛下苗寨一样,你也做不到抛弃自己的父母家人,做人应该实际一点。”
听到我的劝解,宋远的心结开朗了许多,抬头,缓缓凝视后山那一条隐藏在石碓里的幽僻小径,怅然若失道,“也许有空,我真的会回来。”
我不再说什么,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我不是见证者,只是个路人。
返回曾经藏身的山洞,张强替我整理了一个洞角,让我坐下来暂做调整,这次拼得太狠,我几乎把所有家底都拼光了,屁股一沾地面,只觉得阵阵疲倦的感觉如潮水上涌,赶紧甩了甩大脑,盘腿双腿,按照爷爷留下的法门行气。
我感应到了龙灵蛊的气息,比以往几乎强大了好几倍,这小东西自从进入我身体之后,便一直在我身体的不同穴道上钻来钻去,清理淤血,帮我回复生气。
或许是因为还没能把僵尸蛊消化掉的缘故,它行动有些迟缓,体内却有一股和煦的暖流升起,在一点点温养我的经脉,我渐感轻松,身体没那么疲倦了,甚至连胸口裂掉的肋骨也隐隐发麻,像是在逐渐地愈合,不由感叹这小东西的神奇。
似乎感应到我在夸它,这小东西对我“叽叽”地回应了几声,洋洋得意,我笑了笑,既然又龙灵蛊帮我温养身体,我便不急着运功了,感觉实在太累了,便靠着一块石头缓缓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精气神恢复了许多,只有胸口断裂掉的肋骨还未痊愈,依旧有种胸闷的感觉,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也没期望它能这么快好,想了想,才念咒把龙灵蛊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