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悸感就像是一道电流,从我的头皮一直麻到了脚。
我说,“你看清楚了,陈华真的在佩戴佛牌?”孙飞说那还能有假?网上的佛牌照片一搜一大把,虽然在内地并不是太流行,可这毕竟不是稀罕物,我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
我说道,“不要相信网上那些东西,正经佛牌都是入了灵的,对着佛牌拍照会被视作不敬,没有哪个懂行的人会随便对入了灵的佛牌拍照片,这也是一种忌讳。”
孙飞说,“我知道啦,可就算网上流传的佛牌照片是假的,样子总是按照真正的佛牌仿制的,我对比一下不就清楚了?对了小叶,晋西县除了你跟你的搭档,还有别家在卖佛牌?”
我摇头说,“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有张强本人才知道。”
见我语气不太开心,孙飞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你和陈老师的生意没谈成,便宜了别的佛牌商,你好像很不高兴?谁让你朋友当着陈老师说那种话的,陈老师心眼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苦笑说,“我不是因为没谈成生意才不高兴,只是……唉,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飞奇道,“你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我只好说道,“请佛牌未必就是好事,一个人命中注定是什么性格、什么生活状态,很难通过别的办法来强行扭转,虽然佛牌可以办到,但是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我听你的说法,陈华这几天的改变特别大,证明他请到的是强效佛牌,也就是俗称的阴牌……”
孙飞有点紧张了,“会有什么后果,该不会变得和陆川一样吧?”
我说不一定的事,每一块佛牌的制作工序都不同,请了什么灵,下了什么经咒,掺入了多少阴料,这些细节只有亲手制作佛牌的阿赞师父才知道,不同阴灵的脾气不同,有的凶残,有的温顺,所以后果着实很难料定!
虽说每块佛牌都有对应的供奉方式,只要严格按照要求供奉就不会出事,可谁能保证每天按时按点地完成供奉,几年甚至十几年从不出差错?
真正懂佛牌的人很少碰阴牌,一旦请了就必须全身心投入供奉,陈华太小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忘性很重,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孙飞试探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我说,“千万别抱着侥幸心理,我劝你还是多注意观察观察你的学生,先确认他佩戴在身上的到底是不是佛牌,如果是佛牌,又该是什么种类。”
孙飞苦恼道,“这叫我怎么分辨,隔行如隔山,我又不是干你们这个的。”
我说这就没办法了,既然陈老师选择了和别人做生意,按照行规我是不能贸然插手的,就这样,挂了吧。
“诶等等,你别挂……”
孙飞赶紧叫住我说,“小叶,叶哥,我的亲哥哥诶……你就当帮我个小忙,替我看看陈华的情况不行吗,咱俩都认识十来年了,你至于嘛?”
我说,“这不是冷漠不冷漠的问题,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行规,有了别的佛牌商出马,我就不能贸然插手,打乱市场事小,万一因此结仇那乐子可就大了,这一行平时接触的人都不简单,弄死个把人不过分分钟的事。”
孙飞说吓,有这么严重?你唬谁呀,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只是让你辨认一下佛牌的真假,又没让你干预陈华请佛牌,你把话讲得这么吓人,谁信呐?
我没辙了,苦笑说,“陈华只是你的学生,虽然他老爸是我们高中班主任,可这又能代表什么,你为什么对他的事特别上心?”
孙飞讪笑道,“还不是为了我的前途?你刚才把话说的这么吓人,连我都担心了,万一陈华因为戴了阴牌而搞得岔子……我毕竟是他班主任,这小子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学校,我能不受牵连吗?”
卖给陈华佛牌的中间商很神秘,孙飞根本不认识,谁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打算?
我不耐烦说,“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又没说陈华一定会出问题,你别太杞人忧天了。”孙飞还是不干,非得让我抽空过去看一眼,我推诿不掉,只好说那行吧,明天抽空我再去一趟。
孙飞说干嘛明天啊?很快就该上晚自习了,陈华现在读书那么用功,每场晚自习都不肯缺席,你现在过来就可以看到。
我说,“行,等我忙完店里的事就过去。”
挂完电话,我把手机直接摔到一边,骂了句马勒个巴子!
早知道陈老师最终还是给陈华请了块佛牌,我当时就该制止张强,顺势把这单生意给接了,这样做不仅能止损,至少由我亲自鉴定过的佛牌,我也能放心一点。
正在网上刷单的韩涛被我吓了一跳,蹦起来说道,“叶哥你干嘛,谁得罪你了?”
我心情正烦着,没搭理他,上楼换好衣服,下楼把钥匙丢给了韩涛,“鱼店你替我守着,老规矩,关了门之后把钥匙藏在地毯下面就行。”
韩涛接过钥匙,欲言又止。
我走出一半又回头看他,说你怎么了,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