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凛然道:“我堂堂大汉右北平郡太守、广宁亭侯、兴北中郎将,当行得正,走得直,若是在地上打滚,岂不是有辱我大汉之威,太守何其糊涂啊!”
“混账……你是想来气死本官吗?”刘虞气得满脸铁青,索性气呼呼的转过背去,不再理会公孙白。
公孙白不以为然,轻轻的摇着手中的羽扇,淡淡的说道:“下官前来,是想献几幅图画供太傅观赏,此画都是下官前日征战乌桓人时,沿途亲眼所见之情景,请人如实画出。”
刘虞愕然的转过头来,只见公孙白身后的侍卫呈递上五六卷画轴,放在刘虞面前的案几上。
刘虞疑惑的打开了其中一轴画卷,细细一看,不禁脸色大变。
只见画内,遍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一个乌桓骑兵将一名小孩的头颅挑在枪尖,另外一名正用雪亮的长刀剖开一名孕妇的腹部,四周烈火熊熊。还有两个乌桓骑兵正满脸狞笑按着一个年轻女子在地上,撕扯着她的衣服,那少女满脸的惊惶和恐惧。
他满脸震惊的望着这幅画卷,久久无语。接着又打开了其他几幅画卷,都是同样惨绝人寰的情景。
他合起了画卷,默然不语。
公孙白一拍掌,又有几个侍卫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过来,那婴儿正在熟睡当中。皮肤雪白,面目清秀,若非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从他鼻梁中贯穿而过,原本将会长成一个和公孙白一样俊气的男子。
刘虞望着这个幼小的生命,眼中露出疼惜的神色。
公孙白冷声道:“这个婴孩,是军士们在路边草丛中捡回来的,他的父亲被乌桓人大卸八块,母亲被凌辱而死,他的父母临死前怕他受伤害,偷偷的藏入草丛之中。幸得军士所救。他们给他取了个名,叫幸生。”
说到这里时,那个叫幸生的婴儿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容。
刘虞望着那个幼小的婴孩,听着他的悲惨身世,望着他那甜甜的笑容,神色忍不住再次动容。
“和平,从来就不会自天而降,只有正义的杀戮,才能制止邪恶的杀戮!”
公孙白说完这句话。便率着众人扬长而去,留下刘虞在房内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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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之下,土垠城四周依旧是一片沼泽地,洪水滚滚奔流。但是水位已明显降低,许多较高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水面,留下一片烂泥地,还有鱼虾在蹦跳着。
在土垠城北面的水岸边,数十个人头随着一根根滚木漂浮而来,在浅水处缓缓的停了下来。数十名乌桓人脚踩着实地,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松脱手中的滚木,任其漂流而下。
接着死里逃生的乌桓人连滚带爬的奔上了岸边,一屁股瘫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任落日暖暖的晒在背上,望着滚滚的水面出神。
一个身材粗壮的乌桓人,伸手掀开额前的长发,露出面目,正是右北平郡内乌桓大人能臣抵之。
他狠狠的望着土垠城方向,眼中露出浓浓的仇恨,恶狠狠的吼道:“公孙小贼,杀我族人,此仇不共戴天,我此去必重整兵马,杀光郡内的汉人,以报此仇!”
这一战,他摔九千多精骑出征,如今就只剩下这几十人了,旧仇未报,新仇又添,叫他如何不恨。
身旁的另一名身材高大的乌桓人缓缓的抬起头来,茫然的望着他,问道:“大人还要再战么?”
此人是一个邑落小帅,名叫帖木儿,残存的这四五十人之中,倒有八成是他的部曲,真正的能臣抵之的亲兵,不过十人。
能臣抵之大怒,指着他怒吼道:“当然要战,此仇不报,我如何心甘?难道你被公孙白打怕了么?”
帖木儿冷冷的望着他,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九千精壮出征,就只剩下这四五十个兄弟,族中的剩余的所有精壮,加起来也不到万人,难道我等还要将他们拼光吗?四万人都没奈何公孙太守一根毫毛,就算我等倾族而出,又能如何?难道你想举族覆没吗?”
能臣抵之腾身而起,指着帖木儿吼道:“帖木儿,别以为你是乌延的连襟,本大人就不敢杀你,再敢胡言乱语,格杀勿论!”
帖木儿也站了起来,眼中的神色变得冰寒,沉声道:“当初我们已和太傅签订停战协议,公孙太守入右北平郡也未显露恶意,若非你主动招惹公孙太守,何来今日之祸?如今族中精壮损折大半,你还要拉着全族人为你陪葬,实乃罪大恶极!”
他缓缓的逼上能臣抵之,眼中杀机凛冽,身后的数十名部曲纷纷的站了起来,跟在他身旁向能臣抵之围了过来。
能臣抵之神色大骇,嘶声问道:“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造反吗?”
帖木儿狰狞的笑了,指着能臣抵之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害了整个部落,死有余辜,该让你的弟弟乌延继位了。同时,我们也需要你的人头,向公孙太守谢罪,以换取全族的安宁。”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部曲立即一拥而上,放倒了能臣抵之的几名企图反抗的亲兵,然后将能臣抵之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