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这里碍眼!”
陆炳又等了一下,见皇帝没有别的话,这才领命去传旨了。
嘉靖皇帝这次没让秦德威随从,并不是厌烦秦德威,或者刻意敲打。他单纯就是觉得秦德威最近实在太热了,需要冷却一下。
而且秦德威近期写诗数量实在太吓人,让嘉靖皇帝心里有点害怕。
万一登纯德山谒显陵时,秦德威又积极的献上十篇八篇的作品,那就又是不好不赏的情况了。
不管是金银还是彩缎,亦或是御器,总要给点,不然皇家脸面何在?以后别人谁还有积极性?
可从帝王术来说,如果赏赐次数过多,那赏赐本身就不稀罕不值钱了,所以不能再给秦德威水诗词混赏赐的机会了!
综合考虑后,嘉靖皇帝这次圈定随驾大臣名单时,把秦学士排除了出去。
听到嘉靖皇帝的旨意,高端马夫二人组反应各不相同。
秦德威明显松了口气,看来皇上对自己没什么不良看法,就是不知为什么抽了个风,所以这次登纯德山不叫上自己。
但严世蕃就苦涩了,本来有意找机会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但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和秦德威一起被留在了钟祥!昨天父亲警告过,今天钟祥城里没人能护得住自己,难道一语成谶了?
虽然皇帝让这两人“滚下去”,但两人肯定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自己先走人。
所以两人也只能在最外围边缘地方等着,恭送嘉靖皇帝离去,然后是随驾大臣和护卫官军次第离开,然后两人才敢重新恢复自由。
秦德威看了看左右,忽然狞笑着重新撸起袖子,一把抓住了严世蕃。
两人因为都装成马夫,没有带着仆从,所以此时应该是一个十分罕见的单挑机会,秦德威向来善于利用优势。
此时什么叫优势?身材更高大,体格更强壮,年纪更轻,单挑独眼、虚胖、腿脚还不好的人,就是优势。
而严世蕃吓得脸色惨白,他很知道,秦德威绝对不是银样镴枪头,真得敢对大学士儿子动手!
但宫门外还有值守的官校,很尽职尽责的上前劝阻道:“宫门前严禁斗殴!”
秦德威低声回应道:“火海救驾的徐妙璟乃是我妻弟!”
直属于皇帝的亲军武官或许可以不卖文官面子,但对同系统内红人就要顾忌几分了。
为首的武官叹口气,一边转身一边说:“无论如何不要让我看见,不然大家都难办。”
秦德威二话不说,强行拖着严世蕃,就朝宫门斜对面的小巷子里钻。
严世蕃竭尽全力的挣扎,嘴里故意放声嚎叫道:“你秦德威有什么权力强行拉人!你秦德威还有没有王法!”
可惜在卿云宫前,过路的不是太监就是官员,都很懂事的两不相帮,真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血好汉,现实世界又不是话本故事。
秦德威冷笑道:“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你背地里给我使了多少小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顾璘就是你撺掇的吧?我也是忍你很久了,拼着罚俸一年,今天与你算算账!”
却说前往纯德山的大队人马离开卿云宫后,嘉靖皇帝骑马前进,左右后方最近的人员是两个大学士。
比起端起首辅架子的夏言,嘉靖皇帝还是更喜欢与说话更好听的严嵩闲聊。
严嵩变趁机口头向嘉靖皇帝谢罪:“方才犬子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嘉靖皇帝随意问道:“为何令郎今日如此大胆,竟敢在龙飞门外喧闹?”
严嵩有点哀伤的奏答:“犬子胸中有几分才华,怎奈其貌不扬,自幼多遇坎坷,性情最受不得激动。今日又遇到了秦德威,故而一时失态。”
周围其它人听到这里,齐齐无语。从来没发现,严阁老的话竟然如此有道理。
因为遇到秦德威才失态,这个说法仿佛让事情一下子变合理了,而且还情有可原了。
试问谁能保证遇到秦德威时不失态?所以严世蕃又能有什么错呢?
就是嘉靖皇帝听到这个解释,居然也不觉得严世蕃有多大错了。
此时严嵩仿佛不是大学士,而是一个普通老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犬子确实聪明,自幼博览群书,才学满腹。怎奈造化弄人,身有残疾,不得其用,可惜之极啊。”
这种舐犊情深,让嘉靖皇帝产生了些许情绪上的共鸣,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轻轻叹口气。
严嵩继续说:“臣近些年来考证古法、更订礼制,犬子多有辅助,但也只能隐藏幕后,是以功名不彰。”
嘉靖皇帝终于产生了些许兴趣,“竟然有此等本事?”
从昨晚开始,严嵩当然能看得出来,自家儿子就是受了秦德威晋升为四品的刺激,所以才想积极求官。
作为父亲,即便口头上再贬低,还能怎么办?谁不希望儿子有一个好的未来?
而且一个垃圾挂职寄禄的尚宝司丞,在秦德威面前真不够看,完全没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