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黄锦:“.”
怎么说好呢?翟銮嘴里说的大事,八成就是詹事府官员为了太子而联名上疏的事情,刚才在仁寿宫里都讨论烂了。
但凡是想靠近皇帝的大臣,得知这件事后都会找皇帝来表忠心,所以翟銮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但别人都是提前有所预见,然后不等奏疏送进宫,就大清早的提前守在宫门求见了,而你翟首辅直到看见联名奏疏了才后知后觉?
严嵩正心情郁闷,忍不住就内涵翟銮说:“吃汤都吃不上热乎的!”
翟銮抬了抬手里的奏疏,煞有介事的说:“严介溪可知是何等大事?要不要先看过再说?”
黄锦黄太监摆了摆手说:“皇上已经知道了,首辅还请静待后续!”
翟銮顿时就愣住了,皇上怎么就提前知道了?
刚才是故意趁着严嵩不在无逸殿里,才抢到了奏疏阅览,并有机会进行处置,故而又借机来求见皇帝。
如果皇上早就知道并做出了决策,那自己拿着奏疏跑过来求见,不就是白费心思了吗?
自己和这帮宠臣之间的差距,真的就这么大?
看着翟銮愣神的模样,严阁老忽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翟銮这样的才踏马的是正常人啊,才能让自己感到自己是一个超越普通的聪明人,如果内阁里所有人都是翟銮这样的就好了!
回过神来后,翟銮神情落寞的对严嵩说:“那我就先去写票了。”
严嵩不耐烦的说:“随你!”
詹事府这本联名破奏疏没什么好票拟的,皇帝态度都那样明确了,票拟没有什么操作余地,谁写都一样,就是个纯粹的工具人。
翟銮紧紧捏着奏疏,点头道:“既然严阁老另有他事,那么河淮之事就先交给我了。”
河淮之事?严嵩顿时有点疑惑,这又是什么?不是詹事府官员联名上奏吗?
还没等严嵩再问话,翟銮就已经匆匆走开了,堪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给严阁老一个看起来有点屁颠的背影。
雾草!严阁老何等聪明,登时就醒悟过来了!
翟銮手里的奏疏肯定不是詹事府官员联名奏疏,而是其他重要事务的!
所以翟銮刚才利用了大家的轻视心理,虚张声势的装疯卖傻,被所有人嘲笑赶不上趟,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取得了奏疏的处置权!
而且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也不好当场反悔追回来!
严阁老差点就破防大骂,真踏马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翟銮都变得这样混蛋了!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秦德威不让自己爽也罢了,翟銮居然也敢把自己算计!真不知道那份奏疏里到底说的是什么,让翟銮这样重视!
这时候旁边有人慢悠悠的答疑解惑说:“前月黄河在睢县决口,大水从涡河经亳州入淮,河淮水情又复杂起来,明年漕运也大受影响。
然后水灾之后,江淮地区又是群盗蜂起,治安混乱,甚至影响到两淮盐业。总而言之,河淮、江淮正处在一个紧急状况。
故而江北凤阳巡抚六百里加急上奏,请将河漕事务再次总和起来,重设河漕总督,抓紧时间整理河道同时保明年漕运;另请速设江淮总兵官,以镇压剿灭群盗。”
严嵩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奏疏我昨晚就看到了。”那声音轻描淡写的说。
“这么大的事情连我这个内阁执政都还不知道,谁敢抢先知道!”严阁老有些愤怒。
“现在不就让伱知道了?”
严阁老扭过头去,原来是秦德威在说话
然后严阁老感觉自己可能已经出现内伤了,不,是内伤又加剧了。
前几年王以旂卸任之后,河、漕又分设了,这回如果再合并成河漕总督,是为了整理河道和督理漕运,增设江淮总兵官为了剿匪,都算是在紧急情况下为集权而设。
涉及到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军事指挥权,想想就知道,这中间不知道能捞取多少利益,却平白地丢给翟銮这废物去处理了!
此后各人分道扬镳,严嵩去无逸殿追翟銮了,陆炳从西安门方向出皇城。
而秦德威要去文渊阁,秦太监要去东厂,都是向东,都要先坐船过太液池,从西华门进皇宫。
站在太液池东岸,秦太监对秦德威邀请道:“同乘一舟如何?”
秦德威谨慎的远离了水岸两步,对秦太监说:“我习惯独自乘舟了,不然人多了容易晕船。”
真是人心不古!本来是好心的秦太监气得拂袖而去,率先上了一艘渡船,小王八蛋你过几日别后悔!
秦德威来到文渊阁办公,今日再无他事,临近黄昏时,出宫回家。
进了大门后,就被门子张三告知说,小座师何鳌何老爷已经在书房等候一天了。
秦德威无语,真不知道该说何老师这是敏锐还是死脑筋,怎么就认准了自己?